清积欠、追缴逋赋,历朝皆有,可从未见效。
连乾圣帝都没碰,朱大典却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这份魄力的确非凡。
“枢儿,记住,这就是为官之道。”袁可立时刻不忘指点儿子,“不管成功与否,朱大典已简在帝心,前程无量。”
袁枢点点头,又问:“父亲,那如何回复众官呢?”
“告诉他们,本官职在清查私盐,朱巡抚若有不当,可上奏陛下。”
上奏陛下?
没谁敢去触这份霉头。
自认倒霉的官员,安排家人补交赋税,在抚标护送下去自己负责的府县。
还想顽抗的官员,则修书给相熟京官,妄图将事情搞砸,最终不了了之。
可令他们震惊的是,负责查处藩王贩卖私盐的钦差曹思诚,一抵达济南城,即刻发出三道公文。
除了两家王府,还给曲阜孔府发了一道,要求他们派主事者,前来济南协助清查私盐。
没谁管藩王死活,可侵犯曲阜孔府,文官士子岂肯罢休?
在求见袁可立未果后,他们一起来到巡抚衙门,要曹思诚给个说法。
甚至有几名士子抬棺而来,一副死不罢休的气势。
曹思诚捅的马蜂窝更大,让朱大典压力顿减。
书房内,喝了几口茶,他笑呵呵地问:“曹大人,曾记苏州往事否?”
对于苏州民变,曹思诚记忆犹新,对曲阜孔府,更是讳莫如深,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朱大人,本官奉命行事而已。”曹思诚苦笑,随行内侍出示密旨,他哪来的选择?
朱大典若有所思地点头,叹息道:“朝廷严禁生员冲衙,袁军机不会见死不救吧。”
有山东官员撑腰,他还真担心士子会做出不理智之事。
“他们看不到山东实行新政的好处吗?”曹思诚饶有意味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