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爌是知情者,看到钱龙锡脸色变化,就知道他想到什么,又开口打岔:“稚文,先看看证据再说。”
钱龙锡又知自己失态,连忙收回心神,在长桌前坐了下来。
孙杰和虞景辰要不是深知乾圣脾性,对钱龙锡今日的不堪,真会上本弹骇他。
资料是按顺序排放好的,三人轮流看下去,越看脸色越难看。
听别人说是一回事,自己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
若只是厂卫查处,他们还真有可能不信,毕竟犯案的是曲阜孔府——儒家贞洁牌坊,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
可这次出海抓现形的,除少数在野贤士,其他人基本是东林党出身,或者与之或多或少有关联。
更何况证人中有现抓的建奴!
“无耻!”
“丧心病狂!”
钱龙锡吹胡子瞪眼睛地怒骂两声,其中有造作成分在内,但也听得出他真是气愤。
“唉,朝廷在宣大一线查得紧,山海关又被王之臣把得紧紧,能给建奴供粮的也只能是山东。”钱谦益知道的内幕更多,“诸位可以想想,陛下刚下过严禁粒米出境的旨意,除了胆大包天的曲阜孔府,还有谁敢如此明目张胆干这事?”
“山东本旱情严重,米粮短缺,他们赚这种银子,不怕祸及子孙吗?”孙杰气愤地说出一番政治正确的话。
虞景辰不甘人后道:“想必往年也卖过粮吧。”他是刑部尚书,担负侦察、落实证据的任务,自然要在乾圣面前露露脸。
“到时再审吧。”韩爌回道。
大家好像都在有意回避,没人提这茬,就只审当前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