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看着湍急的河流，继续说道：“那条蛇肯定会来找你的。”

“它不是受益者吗，为什么还要对我穷追不舍？”

“如果契约的‘徒方’是我，那它当然是受益者，可是它契约的对象是你。”

“你的意思是，我对于它来说不如你有价值？”

“甚至是，毫无价值。可以说，如果你一直都以人的状态生活下去，那它将得不到任何魂力的回报，基本上等同于做了赔本的买卖。”

“怎么讲？”

“我不是说了吗，师徒契约是需要注入自己一部分灵魂的，灵魂的输出会导致‘师方’灵魂强度的减弱，就像投资者为你投资一笔初始资金，他虽然会有预期收益，但自己的本金要减少一部分。何况，像你这种情况，他的预期收益几乎为零。”

“所以，它来找我的目的是…?”

“要么强迫你放弃肉身，完全变成逆魂；要么收回自己的投资。”

王燐轻松地说道：“那不是很好吗，我把它的灵魂还给它，从此我们各走各的路。”

“哪有那么简单，灵魂这种东西，融在一块是很难分清楚的。”

“那么也就是说…”

“你似乎已经意识到了呢…没错，它会把你的灵魂一并收回，成为它魂魄的一部分。”

“什么！”

王燐如临大难，脑袋里开始混乱起来。

本来变成了无法转世的逆魂就足够悲惨了。

结果现在连作为魂魄存活于世的机会都要被人剥夺了。

这世上还有谁比他惨？

王燐面露悲怆，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他紧紧地咬着牙，宣示着自己的不甘和委屈。

黑猫看着痛苦万分的王燐，自然心生怜悯。

它一边用爪子摸着王燐的头发，一边安慰道：“其实，如果能够不被执刃官灭杀，或者不被其他逆魂吸收掉，我们还是可以长久存在于世上的。”

听到黑猫如是说道，王燐便又萌生了一点希望。

他用微弱的声音问道：“你…以这样的身份活了多久了？”

“大概八十多年了吧？”黑猫抬头估算着。

王燐一听，那岂不是可以做自己爷爷辈的人了。

往后倒退，竟然是生自旧社会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