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静静听着目前情势进展的殷扬,见萧银才在听闻门中人手损失情况时,情绪毫无波澜,却在听闻敌手的应对之道后,露出笑意,他不由觉着这萧银才自信过了头,乃至自负,遂见缝插针地试探道:“这几人倒也是狡猾至极,这法子委实能为他们多争取些喘息的时间,但也只是一时管用罢了,贵帮的地府在此设立如此之久,对龙渊峡的地况定然了若指掌,任他们如何翻腾,想来也逃不出萧门主的五指山了。”
“还需五位千户大人尽心相助才是。”萧银才依然在笑着,他的笑似是融冰化雪的暖阳,可没人能从他的笑中读出他的真情实感。
见着眼前人的笑,殷扬如沐春风,心旷神怡,但他却感到有些心虚,看不清,摸不透的心虚。
看不清便不看,猜不透便不猜,殷扬若是行事犹疑不决,绝不会在短短五年间便从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校尉蹿升到锦衣卫千户的位置,也不会在这五人小团队中领头,江湖中人的行事风范他还未彻底摸透,可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他可深有感触,于好事而言,宁可信其无,不可信其有,不为好事带来的一点欣喜麻痹大意,于坏事上,则宁信其有,绝不信其无,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能做好充足的应对。
因而,殷扬将萧银才的笑,看作轻蔑的笑,萧银才若是打发他们去应付那八人,他们的合作便也到此为止了。
他哼了口气,沉下脸来,冷冷道:“通力合作,讲究的便是开诚布公,那八条小鱼便是就此溜走,我想萧门主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萧门主和我们在意的都是能困住这八条小鱼多久,而这八条小鱼又能诱来几条大鱼或是老鱼,才是最重要、最关键的点,萧门主还是把具体安排同我们详细说道说道,我们才知道力该往何处使不是?”
萧银才闻言笑意依旧,殷扬不得不承认,见着这笑,他便是一头发狂的野兽,也当被这温柔的驯兽师给安抚。
可殷扬绝不会承认自己是一头野兽,因而,他的怒意未消,棱角分明的面庞紧紧绷着,挤出了几道浅痕,细看之下,分明是被利器抹平的伤疤。
什么样的人能算是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