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可先通过官府邮驿跟嫂嫂递个口信,告个平安。”
“明日过后,也不必再经营这茶寮了。”
“你说要让嫂嫂过得舒坦些,怎可让她成日孤身在家无人作伴,甚至还得担忧你的安危?”
“带嫂嫂往北走,去看看幽京的繁华,若要寻个地方安享晚年,我想津州城应是不错。”
“那儿贸易发达,老哥儿你也有用武之地。”
言罢,姜逸尘已将张老二给扶上了马,仔细交代了下如何帮他转达此处信息,便拱手告辞。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坚定力道,张老二全程口不能言,任由涕泪横流。
末了,只能在去路上同这一面之缘的“梁兄弟”远远地道声珍重。
“三千两对普通人而言用上个十年八载不成问题,你出手倒是阔绰。”
见张老二走远,楚山孤在一旁说到。
姜逸尘没有搭话,只是庆幸当时在谷中毫不客气地搜刮了死人身上的银两,现如今才能如此阔气地挥霍。
楚山孤又问道:“幽京倒也罢了,你凭何确定津州城不怕战火纷飞?”
这些年来姜逸尘对出生那年发生的外夷祸乱已了解不少,可终究是冰山一角,对于津州城更是陌生得很,但牛家父女便是从津州城“逃”出来的,那位牛将军挑的安心之处,想必便是战乱来了也不易出岔子。
可他懒得向楚山孤解释过多,遂道了声“不知”。
楚山孤鼻中喘了粗气,道:“这边人送走了,那边人救不救?”
姜逸尘笑道:“我说过,我不会拦你,现下也没人能拦你。”
楚山孤斥道:“亏我楚某人那么看得起你,没承想你竟如此畏首畏尾的,真是个娘们儿!”
楚山孤一面说着一面已提起刀,在即将走出茶寮的一刻,回头问了句:“你究竟在怕什么?”
姜逸尘指了指天,道:“我怕雨。”
楚山孤再不回头,冲着七里窑方向疾行而去。
雨不是春雨,氤氤氲氲,款款而来,细柔缠绵。
雨是夏雨,说来便来,噼里啪啦,声势浩大。
大雨中,楚山孤只见那人影绰绰的战局中雷戟频现,如银龙狂舞,耀眼刺目。
又听得一女子银铃般的娇喝:“四师叔扛住!”
紧接着耳中除了大雨声和金铁交鸣声外,另有一阵肃杀的琴音穿耳入膛,乱人心绪!
让他手中的刀都难以握得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