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相当有意思。”萧思源满脸不屑地看着夜月灿,嗤道,“一个养花遛鸟的受了抬举,觍着脸来了这大雅之地,也该清楚尊卑贵贱,别那么大声跟主子嚷嚷。”
“养花遛鸟的勤耕苦作,自食其力;身居高位的声色犬马,尸位素餐。究竟是谁不招人待见,还真不好说。”
“庶出之子,也敢无状!”萧思源抓起酒盏砸向夜月灿,“夜月族这是想造反么?想造反说就是,我父王的铁骑正闲得发慌!”
百花羞恬淡可人的笑容里多了丝阴霾。百花门和夜月族虽然一个在仙界,一个在人间,素无往来,却都是和花草树木做伴,与飞禽走兽为邻,也算是知音。如今夜月灿又入了百花门,百花羞当然不乐意听见这种话。“夜月,当心你的措辞,别长了张好嘴却不说人话。我百花门的人不欺人也不会任人欺,可别失了分寸,不知进退。”
萧思源接口道:“听见没有,你的新主子叫你别没事找事。”
夜月灿和百花羞心想:这人要不是真傻,就是在故意装傻。
谢轻云忙道:“小王爷息怒!夜月绝没有冒犯小王爷的意思,怪我才疏学浅入不了小王爷的眼。小王爷雅量,莫坏了心情。我这就……”
“本王现在不想看舞剑了,想听故事。”萧思源用筷子敲着白玉盏,拖长了声音道,“你就给本王讲讲顾夕漫如何以下贱之躯勾引到谢青梧那个老魔头的。”
谢轻云手握剑柄,怒气在眉眼间蔓延。萧思源的目光飘过霜月,笑着冲他勾勾手指,神情轻松愉快。那样子分明在说:生气了?生气了就来砍我!来呀!
雪凌寒端着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纹丝不动地坐着,嘴巴也像是被线给缝上了,他在等苏舜卿下场。他不说话,其它仙门自然也不会自寻烦恼,个个都是事不关己,避之不及的冷淡表情。只有风神季晓棠面带笑容,饶有兴趣地看两人剑拔弩张。
来之前,秋渐离就警告过秋嫣然,介于三界错综复杂的关系,这场宴会极有可能演变成战场。如果她贸然出头,遭殃的不只是她一人,还会有千机阁的数百条人命。秋嫣然无所谓自己的生死,却最怕连累家里人。自打萧思源开始无理取闹,她就拼命往嘴里塞东西,直塞得张不了嘴说话。而其余门派深知宁王在朝廷的地位,更知道他护短得厉害,有心转圜又担心惹祸上身,一个个爱莫能助,只得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