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承诺。”说完这句话，莫待沉默了。等到茶都变凉了，才又说：“此行凶险，徒儿很怕有朝一日连累师父……”

“你既叫老衲一声师父，老衲自当担起为人师的责任。是祸是福，该来的迟早会来，顺其自然吧！你去做你该做的事，不必有后顾之忧。”空谷大师问了别后的情形和最近发生的事，拍了拍蒲团：“凡尘俗事暂且放一放。你很久没有陪老衲参禅了。”

莫待依言坐下，呼吸吐纳，观万象，观自己。

一炷香后，空谷大师道：“你从前是静如磐石，稳如泰山的性子，为何如今却这般难以入境？”

莫待面带愧色，将自己与雪凌寒的事讲了：“徒儿愚鲁！请师父指点迷津！”

空谷大师轻轻叹了口气：“人间情事，最是难说分明，难判对错。老衲一个出家人，不知情为何物，要如何为你指点？你只要记住：心静，不乱方寸，才可看透表象，直观本真。凡事问心，心无悔则志坚，志坚方可达成心愿。”

“既然选择，弟子便无怨无悔，只是有些事怕是非我所愿。”

“世间万物，各有造化。不在此处开花，便在彼处发芽，何必悲观，又何必强求？”空谷大师微笑道，“去请凌寒公子进来，老衲与他闲聊几句。”

“凌寒？”莫待仔细听了一阵，确定自己没听错，禅房外只有顾长风和一个小和尚的呼吸声，再无其它：“他已经走了。要不我去把他追回来？”

“你在这里，他怎么会走？你心乱了，才听不出他还在。不但他在，谢三公子也在。”

“他们跟踪我？”

“是老衲请他们过来的。”

“师父要见他们？”

“嗯，老衲打算跟他们聊聊日常。不必好奇老衲为什么要这么做，日后你自会明白。去吧！”

莫待半信半疑。他推开门，果然看见谢轻云和雪凌寒等在离顾长风两丈开外的地方，一人捡了根树枝在戳土，一人背着手看飞鸟。“凌寒，空谷大师唤你去叙话。”

雪凌寒一言不发，整整衣冠，朝禅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