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待愣了:我只是答应陪他炼药,没说过要长住草堂吧?怎么话到他这里就变味了?这事要放在太监身上,是不是就叫假传圣旨,得杀头?“草堂是仙界禁地,我一介书童,岂能擅自出入?怕是不妥。”
“是不是禁地得看对谁而言,妥不妥得我家先生说了算。”余欢指着通往草堂的路道,“先生今日并未外出,公子自行前往草堂就好。”
莫待道过谢,独自向桃林走去。他实在想不明白,雪凌玥为何会同意他与梅染同住。梅染虽贵为仙界最强的战力,但冷酷不近人情,孤僻又骄傲,脾气大得几乎整个仙界都没人搞得定,实在不是个好相与的。将自己与这样的人放在一处,到底在盘算什么?难不成,是想利用梅染的神通监视自己?或者说这是方清歌和雪庆霄的意思,让自己从此远离雪凌寒?又或者,只是梅染单方面的决定……不知不觉中,他已来到那块写着“禁地”二字的石头前。进,还是不进?进,怕是以后都没自由可言了。不进,一来得罪了梅染吃罪不起,二来自己也没了去处。他望着晴朗的天空前思后想,突然很想雪凌寒在身边。他又想起雪凌玥对自己的栽培,暗暗骂自己太过小人之心,遂提步前行。
草堂门口,缀满花朵的桃树下,摆着一桌香气扑鼻,热气腾腾的饭菜。一盘色泽金黄,肉质肥厚的小鱼干摆在最中间的位置,上面点缀着些许翠绿欲滴的香草,看着相当诱人。莫待放下酒壶,伸手就抓:瞧我这运气多好!回来就赶上吃饭。罢了!看在有吃有喝还有小鱼干的份上,我就暂且住下,再做计较。
“洗手。”梅染的声音将他的手截停在半空。“不怕肚子疼?”
莫待摊开手看了看,在袖子上蹭了蹭:“比我的脸还干净些。”说着,又伸出手去。“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这是大夫安慰病人时常说的话,我这是遵医嘱。”
“休想把自己的不良习惯赖在大夫头上。不洗干净不许吃饭。不然我帮你洗?”
莫待吓得倒退两步:“不……我自己来,自己来!”他的手确实不脏,洁白如玉,没有一丝污垢。他把手浸在清凌凌的水中,嘟囔道,“挑剔的人!哼!”
梅染默默看着他,看他那一脸的不情愿,看他高高撅起的嘴,看他微微凌乱的发,看他沾染了风尘的脸颊……“才几天没见,怎么就这么瘦了?”他平淡的语气像例行公事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