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处理的死人实在太多了,哪里记得谁埋在哪里。你容我想想……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嫌挖坑太麻烦,就随手把他扔进七星湖喂鱼了。瞧,一点也没浪费。多好!”雪重楼说着笑着,带着几许癫狂与狂浪。“实话告诉你吧,我一点都不后悔杀他,谁叫他有眼无珠,惹不该惹的人!他是自寻死路,尔等莫怪我无情。”
“惹?他惹你什么了?就因为他对雪凌波言语无状?”方文远一步步逼近雪重楼,“他有失礼越矩之处,你大可以管教他,为什么非得杀了他不可?”
“笑话!他是没爹没娘的孤儿吗?你这当爹的都不肯花心思管教,他又不是我雪家的亲属,怎么倒要我费心管教?我当然是找最便捷最省事的法子,既让他得了教训,又让我心情愉悦,两全其美。”雪重楼看着残垣断壁、满目破败的七星湖,想着往日的热闹气象,不免有些灰心。又见众掌门一个个虎视眈眈,仙门弟子大多横眉怒目,而方文远的兵士更是刀剑相向,只等一声令下便将自己斩于剑下,心中又生出几分悲凉。他知道大势已去,却不愿就这样认输,不由得庆幸自己已早早地想好了退路,不怕离了琅寰山就没有去处。只要今夜能全身而退,东山再起不是问题。他想好脱身之法,正待依计而行,忽然看见雪凌璧被押了过来,形容十分狼狈。
“师父,师父……”雪凌璧哀声叫道,温厚的面容上布满了诚挚的悲痛。他从袖中取出一副卷轴,双手举过头顶。“师父,您的书房和卧室都被他们烧了。徒儿拼死拼活,只从卧室里抢下了这个。”
众人见那卷轴被烧了一角,原本雪白的绢布被烟熏得有些黄了。左右两朵牡丹花吊坠因为雪凌璧的颤抖轻轻摇晃着,十分美丽。
雪重楼脸色大变,烈焰掌随即出手,直奔卷轴和雪凌璧:“把它给我!”
小阎王哈哈一笑,取走卷轴,又一脚将雪凌璧踢到季晓棠身后:“啥玩意这么神秘?本王来瞅瞅。”说着,就要开卷查看。
“住手!”雪重楼高声叫道,神情颇为着急。“小阎王,你不是想知道当年神隐事件的来龙去脉么?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把卷轴原封不动地还给我。”
小阎王一脑门疑惑:“这到底是什么,竟值得你开这么大价码?惹得本王更想看了。”
“我已经是死罪了,你看了卷轴我也还是死,于我并没有什么损失。可如果你看了卷轴就永远不知道神隐事件的真相,这个局你就白做了,这在你可是天大的不值。”
“爷爷的,竟敢威胁本王?”
“交易而已,谈不上威胁。”
“也是。行,本王答应你。”
雪重楼跪倒在地,对方清歌行了君臣之礼:“仙后,臣有罪,且罪该万死!臣的罪行有三:其一,臣于偶然间得到蔷薇的种子,明知是魔族之物,却没有及时毁掉,为今日之祸埋下了祸根;其二,异想天开,妄图逆天而行,炼制出神药,帮助我仙界战士获得长生与神力,提高战斗力,以守仙界太平。为此,臣以三界无辜者为实验品,引发了神隐事件。多年后,臣得知莫待乃魔族中人,便想用他来试药,又苦于没有机会。于是,臣将蔷薇荆棘鞭献给仙后,欺瞒仙后说它只是臣研制出来的屠魔鞭,只是取了一个和魔物相同的名字,以期达到震慑效果,不会对人体造成大的伤害。仙后宽仁,有心饶莫待一命,这才以它代替原来的行刑鞭;其三,因为一点私心,臣杀害仙门弟子方启信,万死难赎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