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皇后这次拔高了嗓音,台下的人目光全部瞧了过来。
夏阮捧着茶盏镇定自若,似笑非笑的瞧着江皇后。
顾惜柔看着夏阮的神色,多了几分犹豫。
“三小姐,你已经先下手了?”顾惜柔有些疑惑,半响后才试探问道,“你居然能下手。”
夏阮转头看着顾惜柔,露出一脸无辜的笑容:“八小姐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
顾惜柔抿着唇,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此时的夏阮不愿意将事情告诉她,也是很正常的。
毕竟她对于夏阮而言,只是个外人。
顾惜柔揉了揉眉心,这下可如何是好?
这件事情,她没有办好。
她自小在顾家长大,和宋恩沛乃是青梅竹马。
这些年,正如夏阮所说,她对安贵妃这个姨母,多少有些怨恨。若是不安贵妃当年执意当母亲留在京城,母亲也不会将自己活活气病在床,郁郁而终。顾惜柔记得那会,她总是蹲在母亲的身边,瞧着母亲每天喝着如墨的汤药,心里却比母亲还要苦。
母亲是个倔强的人,在父亲娶第一个姨娘的时候,母亲便再也没有和父亲同枕而眠。
她那个时候不懂事,总是会问母亲:“娘亲,爹爹呢?他是不是不喜欢柔儿了,所以不来看柔儿了?”
那个时候,母亲就会抱着她默默流泪,然后安慰她:“怎么会呢,爹爹和娘亲最喜欢柔儿了。”
父亲娶第三个姨娘的时候,母亲已经瘦如枯骨,顾惜柔急的团团转。
她甚至跪在父亲面前,恳求父亲去看一眼母亲,却没想到母亲避而不见,父亲气的摔袖而去,丢下一句:“冥顽不灵。”
外人皆传顾家老爷和安夫人琴瑟和鸣,相敬如宾。
可谁知道,宅子内却是这样。
母亲去世的那夜,顾惜柔紧紧的握住母亲的手,她在那一年内,似乎将所有的眼泪都流干净了:“娘亲,你不要睡,你陪柔儿说说话,好不好。”
母亲笑了笑,一张脸上有些疲惫,她轻声道:“傻柔儿,娘亲只是歇息一会,明日就会好的。再过几日,便要入夏了,娘亲记得柔儿喜欢扑蝶。等你爹爹从淮安归来,我便让你爹爹带你去花园里扑蝶,可好?”
顾惜柔听了之后,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