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事小心谨慎,对于夏阮来说,却是最奇怪的地方。
王管事说万妈妈是庄子附近的人,但是一个乡下人从未伺候过人,又怎么能懂这些礼仪呢?
犹记得夏雯带着万妈妈来瞧她的时候,万妈妈无论是行礼,还是回答话语,都让人找不出半分破绽,像极了在宅子里伺候人多年的老嬷嬷。
最让夏阮诧异的是,她在万妈妈的身上,居然能让她感觉到和朱嬷嬷相似的东西。
“为何不敢说?这是夏家,我是夏家的老爷,我让你讲,你便好好地讲。”夏富成扭头看了一眼杜兰,“杜兰,屋子里有些冷,去加一些炭,怎么伺候四小姐的?冻坏了四小姐,看我不重重地责罚你们。”
夏富成的语气有些不善,听的杜兰愣了愣,然后杜兰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
杜兰说完,便赶紧去西南角火盆边上,拿起一旁的火钳,往火盆里又搁了几块炭。
夏富成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看着万妈妈,“我今儿倒是要看看,谁敢欺负雯丫头。”
李氏略微有些不悦,杜若和杜兰是夏阮身边最受宠的丫环,夏富成让杜兰去添炭,无非就是做个样子给万妈妈看。丈夫这样做,无非就是狠狠地打了女儿一个耳光……夏家这点事情,她心知肚明。
夏家如今和从前想比,几乎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夏家能有今日的地位,是因为女儿会做生意。
丈夫的改变对于李氏来讲,并不算一个好消息。
父亲那日跟丈夫说的话,她悉数听在耳里。最后,等丈夫离开了之后,父亲又跟她说了一些话,李氏到现在都还记得。
父亲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小月,若是有朝一日必须做出取舍,爹爹希望你是选对的。这个香囊送给你,到时候你一定会用的上。”
李氏战战栗栗地从父亲的手里接过香囊,心里却有些微凉。
她知道她是躲闪不开,这个抉择她必须亲自来选择。
李氏想到这些,苦涩的笑了笑。
抬头瞧着夏富成俊俏的容颜,那个人似乎还和从前一样,容光焕发。
就算双腿不能行走,也不影响他内心的东西。
万妈妈跪在地上,头低的不能再低:“茴香,茴香打了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