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男含糊着赶紧换鞋开门,身后是苏玉芹碎碎念的嘱咐声:“那你打车,听见没有?知道哪个饭店不啊?你这孩子,倒是先给你爸打个电话再出门啊。”又小小声嘀咕了句:咋没叫我一声呢,啥时候的事儿?
出了小区的江男,伸手拦住出租车,报上地点,她准备再次返回秦雪莲那。
依旧是那条后街小巷,可这次江男是用钥匙打开了后门。
她看了眼窗帘后面那影影绰绰的身影,钻进了仓房,扛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塑料模特,又强迫症一般还用眼神扫了扫院落,目测丈量了下正中间的位置,才将模特摆好。
她倒退出这里,在要关好门时,掏出个大石块。
就在江男准备砸出个动静引出秦雪莲,一歪头就看到两手插在棉袄袖子里的哑婆婆。
老太太左右观察了下,才走上前。
又像白天一样对江男摇了摇头。又像白天一样,用温热的手给江男拉进了她家。
江男看了眼偌大的房子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她明白了,哑婆婆是一个人住。
“奶奶,一会儿那院儿乱喊乱叫的,您别怕。就是警察来了……”
老太太急摆手,还先一步给搬出了凳子。意思是孩子你扔吧,奶不怕。
一个大石块砸在了隔壁的窗户上。
哗啦啦玻璃碎裂的声音里,夹杂着秦雪莲连声尖利地“谁啊?谁!”随后是开门声,然后是女人似喊破天际的尖叫声:
“啊!!!”
她只喊了这一嗓子后,就像失声了般,就像失去了全身力气般,腿软地摔倒在门槛上。
秦雪莲感觉自己头皮在发麻,浑身的汗毛也全都倒竖了起来。
因为院子正中间,那里好像站着一个男人,那男人一身整齐的寿衣,没有眉毛却有着鲜红鲜红的唇,脸上还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伸着手,正指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