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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路灯的照射下,有一辆黑色捷达车忽然打转向灯靠边停车,孤零零的停在那半个多小时了。
车里的男人,在拼命地捶打心口窝的地方。手机在发出呜呜连续震动的声音,他也像是没听到一样。
江源达趴在方向盘上,一边呵呵的笑出声,一边红了眼圈儿,脑海中全是女儿小时候梳着两个小辫子的模样。
那时候他只要一下班,女儿就会张着双臂扑着跑过来让他抱,口头禅是嫩着小嗓子喊的那句:
“爸爸,爸爸。”
“爸爸,我考了一百分。”
“我爸爸最好了。”
如今,他养的闺女这样对他。
要所有的钱,她咋不想想,他本来就是为她挣的啊。
自打闺女出生,他就头拱地的干活多赚钱,和苏玉芹一直以来都很节省。
因为谁说只有小子将来结婚盖房?养丫头才最操心最费钱啊。
他怕将来孩子嫁进婆家被人挑剔,他怕女孩子将来吃辛苦。
到那时,闺女成了别人家的了,他和她妈又不能陪着。他们成了老丈人和丈母娘,不但不能指手画脚,估计都得求着人家对咱孩子好点儿。
再万一,要是嫁远了,一年到头都见不着几回呢,拿啥傍身?
他当父亲的,能给的只有钱。玩命挣,就是为了赶明儿让孩子有底气不挨欺负。
可闺女居然这么着急,拿这事儿在戳他心口窝,还提醒他说什么别转移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