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屯子一段时间,秦雪莲这趟回去特意打扮了一下。
驼色带毛领的呢子大衣,头上戴着和大衣配色的驼色毛线帽子,牛仔裤,黑皮手套,黑皮长筒靴。
她想给这屯里的人看看,她过的好着呢,也是想给刘行亮争面子,让大家伙都知道知道,孩子的父母离婚咋了?她这个母亲照样能耐得很。
可她下了客车就觉得哪不对劲儿,往村里走着走着时,忽然站住脚回头瞅,她这一停下,身后几米远的俩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也立刻站住脚。
秦雪莲特意认真看了眼,发现那俩人凑到一起,头对头正用身体挡风点烟,一看还是农村人的打扮,她松了口气,心里还琢磨:就是让苏玉芹那货给吓的,连火车上做梦都是身后有人撵她,这又一惊一乍觉得有人跟踪了。
秦雪莲放心了,又接着步行往村里的方向走,走到村头几个老爷子常爱下棋的地方,她又觉得奇怪了。
因为那几个裹棉袄下棋的老爷子,在见到她时,一个个都停下了动作,瞪眼瞅她,像是不认识了似的,有的甚至从上到下把她瞅了个遍。
秦雪莲清了清嗓子,不太自然的扑落了两下大衣的下摆,将奇怪的感受甩在脑后,只觉得他们是没见过这么时髦的人,认出她来了,恐怕更是没想到她能这么富裕的回来。
这么一想,秦雪莲扬起了下巴,挺直腰板傲然的路过,高跟鞋踩的更有节奏了,村头有户人家的妇女也正好出门倒水。
那妇女先是看见秦雪莲愣了愣,随后拎起捅,过街都懒得过,直接将半桶的泔水以扬的形式往对面倒。
“哎呀你瞅着点儿,干什么吶?我鞋啊!”
“呸!”妇女呸完就拎着捅,一边瞪着秦雪莲,一边扯脖子冲南面的几户人家喊道:“孙嫂子,柳大娘?杏花啊,快喊你奶奶,快看看给咱屯争光的人回来了,快着点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