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玉英摇摇头,“虽然做买卖也有先赔后赚的,但是终究是为了赚钱,要是一直赔本,怎么做得下去?种地也是一样啊,农民如果一直赔本,手头的本钱就会越来越薄,没有了本钱,你怎么种地?”
“种地能要多少本钱?有种子,有几样农具,有块土地,再有把子力气不就行了?”
“这就是本钱啊!”丁玉英道,“种子、农具、土地不是钱?力气也可以卖钱,堂堂五尺的壮汉去当雇农,包吃包住后也能有个五六两可以拿。如果去城里做工,赚得就更多了,当然开支也大。另外还可以出洋谋生,风险是大,但是发财的机会也多。”
“进城?出洋?”李进学愣了又愣,“难道大明不禁农人离土迁徙?”
“早就不禁了,”丁玉英道,“而且也禁止不住啊!在乡能安居乐业的,自然不会外迁,活不下去的,或是想外出求富贵的,强使之在乡又有何益?”
李进学连连摇头,“自古农耕之人都是安土重迁的,如果能在家乡有几亩薄田守着,谁愿意背井离乡去往它处?流寇伪朝这几年也想使人去缅甸,说是去了就白给土地,还能得水田。可是又有多少人肯去那等瘴痢之地?”
丁玉英摇摇头:“强使人外迁和强使人在乡都是不行的,是去是留还得由着自己啊!”
“都由着自己?那朝廷就不管了?”李进学实在不大理解丁玉英的脑回路了。
“朝廷还管这个?”丁玉英同样不能理解李进学的思路——他们俩都有代沟了!不,不仅是他们俩,是大顺朝治下的百姓和大明朝治下的百姓有了代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