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只是看着手底下人议论,自己却一直不吭声,脸色还越来越是铁青。下面的人也察觉出了不对,都悄悄住了口,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这些日子,李大帅心绪不佳,火气也大,大家都有点怕他。
就在这时,节堂门口一阵脚步响动,就看见李定国的长子李溥兴按着佩刀大步走了进来,挥手就赶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找额阿达,还要你们何用?缺粮缺械,自己不会想法子去搞一点吗?再说了,现在也没到马上要饿肚皮的时候......真到了那个时候,额阿达自会领着你们去赌一把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都给额滚下去!”
李溥兴跟着李定国带兵多年,一直都是这般火爆脾气,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对手底下人就更没好脸了。不过李定国部的将官们却都在心里面松了口气——别看他们嘴上嚷嚷,心里面却也下不了搏命的决心,现在被李大公子一撵,都纷纷躬身行礼,灰溜溜的退了下去。李定国铁青着一张脸朝儿子望过来,李溥兴却只是看着那些将官退下,才走过来轻声道:“阿达,朝廷派来的那个郡王到了金瓶堡了。”
金瓶堡位于岷江边上,在松潘卫城的下游,是从西川节度使司控制的叠溪所进入松潘卫地盘后的第一处险要。
李定国忙问:“带了多少兵马?”
“没带什么兵马,就几十个护卫,还有一个名叫李进学的西川节司的官员带路。老四已经把他放进了金瓶堡,还调了心腹亲兵看守,保管出不了意外。阿达,这个郡王可是能让额们翻盘的一张大牌......”
李定国眉头皱着:“翻盘?大牌?你想干什么?”
“阿达,您老人家一路行来,岂是容易的?这点兵马,积攒起来不容易,养活起来更不容易......十几万人的口中食,身上衣,都得您老人家想办法。可是您老人家能有什么办法?额们十几万人给堵在这鸟不拉屎的大山上,上哪儿搞吃的喝的去?还不是您老人家掏出老本往里面贴补?可是您老人家又有多少老本?即便西川军不封商路,您老家早晚也得山穷水尽,到时候怎么办?”
李定国苦笑:“子,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别和额弯弯绕绕的!”
李溥兴冷淡一笑道:“阿达,额们得绑了这个罗山王的票!”
“绑票?”李定国一愣,“老大,你怎么会干绑票的事儿了?”
李溥兴笑着:“这不和您老人家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