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啊,据说是至圣先师晚年在其毕生所学的基础上,总结出来的一套求道寻道的法门.......不过因为至圣先师以为这套法门还不尽完美,所以就没有将之传给后人,而是寄希望后人想出比他的办法更好的求道问道之法。可惜后人不大争气,得让至圣先师失望了!”
“那这个法门到底是什么呢?”
“这就不知道了......听说很快就要刊行天下,还要请天下的名儒去曲阜孔林验看孔子遗篇,以辨真伪!”
“那可是大事啊!”
“要是真的,可就不得了啦!”
的确是不得了的大事啊!连市井民间那些粗通文墨之人,都知道“大道出”是了不得的大事,南京城内的那些士林领袖,又如何不知呢?
秦淮河边上,钞库街中段,属于秦淮名妓顾眉的眉楼上,这个时候正有三个南京士林当中赫赫有名的才子,也在议论着刚刚出世的大道。
“假的假的......至圣先师只是追寻古道,并不会另起炉灶,又怎会做什么传道寻道的遗篇?”
一位二十多岁的,操一口吴音的白面书生,正一边发表着高论,一边偷偷打量着正在一旁作画的一名二八少女,看得喜欢,脸上还露出了痴痴的笑容。
“大公所言差矣!”马上就有人出来反驳这位一口吴音的白面书生,“述而不作,信而好古是至圣先师早年的主张。而在至圣先师晚年,也曾追寻大道......以至圣先师的学问,在寻道的时候提出一些寻道证道之道,又有何难?况且至圣先师并没有将之传给后世,而是静待后世才子想出更好的办法。”
这人所称的“大公”,就是罗大公,钱谦益的高足,已经中了举人,在江南士林中也算有那么一号。
而和罗大公坐而论道的,则是个50来岁的儒生,圆面孔,一身蓝色的儒袍,胡子花白,虽然身处艳妓之馆,却一脸平静,也没有特意去看正在作画的顾眉。能在眉楼里面维持这种“心中无妓”的作风的,当然是被朱由检发到南京当官的黄道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