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童年里的她和老哥,还有胡来兄妹,他们都是一口土到掉渣的方言土话,而那个来自一百千米外的表姐,却说着一口好听的标准的普通话。
大部分的时间里,那个“表姐”都是极温柔的和他们说话,聊天,但是,也会在教他们打拳的时候,变得很严厉,还会不时地拿脚踹胡来,偶尔也会打老哥两下。
只是,从来没有打过她!
那记忆里的表姐呵!那个教会他们许多唐诗和宋词的表姐呵!那个曾教会她好多种扎小辫子的方法的表姐呵!那个曾说过,以后会再来看他们的表姐呵!那个曾鼓励他们,要好好学习,到静云去读书的表姐呵!
怎么就不见了呢?她到哪里去了呢?
刘秀眨了眨有点发酸的眼睛。
她曾经也天真的以为,那个表姐,会像童年记忆里所说的那样,等他们长大了,还会再在一起玩,等他们到静云读书的时候,仍像小时候一样,可以亲密无间。
然而,自从多年前的那个暑假遇到、相识、嬉戏,送别之后,那个表姐便消失了。
在后来的两年里,那个表姐再没有到刘家村来过,慢慢的,对于那个人的记忆也渐渐消淡了去。就在他们几乎都快要忘记那个人的存在的时候,那个“表姐”又忽然来信了。
她给老哥写了一封信,还寄了一个淡蓝色的玻璃球,里面有很多细小的砂砾。
老哥说那是沙漏,说那话的时候,脸上是无限蔓延的笑意。
老哥很宝贝那个所谓的沙漏,只让她玩过一次,便收起来了,放到了他教室里的课桌的一角,任何人都不许碰。
那个“表姐”在信里对老哥说,希望未来,他们可以一起到静云一中来读书。
她相信那封信给予老哥的震撼和坚定的信念:老哥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终于在五年级上学期的时候成为云凌县东区十二学校的第一名。
她也深信,老哥的成绩足以考进静云一中的,只是,所有的事情,并非想象的那般美好。
老哥升初中的那一年,静云一中取消对县城招生的计划。
刘秀抬手轻轻地点了点有些发酸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