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一踌躇间,忽觉眼前一花,她的身体已在半空中,她来不及惊叫,就看到托在腋下的那只手。
她被人抱起来了!
就在一瞬间,她看清了那只手。
那只手骨骼分明,白皙修长,指甲干净整齐。
下一刻,她已经稳稳当当坐在一株大树的枝桠上。
她低头看去,能看到粗壮的树干和自己那双还沾着雪沫的穿着绣鞋的脚丫。
绣鞋是葱绿色的,绣着粉色忍冬花。
没有捂住她的嘴,说明这人知道她是哑巴;没有挟持她往林子深处跑,说明夏至是被他制住的,他确定没有人追过来;能在一瞬间便把她放在树上,说明这人不但是练家子,还有轻身功夫。
那留在雪地上极轻极浅的足印,应该就是他的吧。
这样的人,一般是做大事的,不会蠢到在罗家庄子里绑架罗家小姐。
想到这里,罗锦言反而放下心来,她笑盈盈地抬起头,就看到那个抓住她的人。
粗布棉袍,身材颀长,背脊笔直,看上去应该是个年轻人。头发乌黑,脸上用块布巾遮住,只能看到一双眉眼。
眉毛如墨羽般服贴,却在眉峰处扬起,不仅棱角分明,还多了几分飞扬,如同舞起羽翼的灵禽,随时能飞向云端。这样的双眉下,却是一双如同深潭般深不见底的眼睛,静寂沉敛,水波不兴。
也只是粗粗一瞬,这人已经掠下树桠,向着柳林深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