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他可没有感觉到她在害怕。
“既然怕,为何还要跟我来?”他问道。
他发现她的睫毛不但很长,还很浓密,眸光闪动间便如微微抖动的蝴蝶翅膀,垂眸时,又如含黛的山峦,投影在初雪般的眼睑下。
“就......是......因......为......害......怕,才......不......敢......不......来。”
慢悠悠的声音,却有掩也掩不住的软糯,就像洒了雪花酪的白米糕,软绵绵,甜而不腻。
他怔怔一刻,随即哈哈大笑,她还真是诚实,说的都是大实话。
月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她的面庞也如这上元节的月光般恬静平和,哪里像是害怕的样子。
是啊,她怎会真的害怕呢?那次把她一个人扔在高高的大树上,他回来时,还看到她坐在树桠上,摇头晃脑,穿着绣鞋的小脚丫荡来荡去,自怡其乐。
那时他以为她不但不会说话,连害怕也不会了。可后来她举起大迎枕朝他重重砸下来时,他就知道他想错了。
并非是她不会害怕,而是她的胆子太大了。
现在她口口声声说她害怕,他就觉得很好笑,特别好笑。
他的笑声清亮,没有江湖人的粗犷,反而带着几分儒雅。罗锦言静静地看着他,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可笑的。
那人笑够了,这才发现罗锦言正在瞪着他,那眼神......
他收起笑声,而这个时候,骡车也停了下来。
走出骡车,罗锦言的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片湖,一片结冰的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