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呆呆地站在石榴树旁,他甚至不敢去看罗锦言离去的背影。
火红的石榴已经压弯枝桠,石榴树下绿茵茵的,那不是草,而是荠菜。
荠菜在秋天也能生长,虽然比不上春天的,但也水灵灵的一片新绿。
霍星想起来了,春天时这里也有荠菜,因为数量太少,所以也没人采摘。
他刚刚搬进杨树胡同时,这两棵石榴树已经在这里了,但那时没有荠菜,好像是从今天春天时,树下才长出荠菜的。
他蹲下身去,看着那些嫩绿的荠菜。
就像他从来没有想过恩师的院子里为何会有两棵石榴树一样,他也没有想过这里为何会长出荠菜。
这里原本没有荠菜,却忽然长出来了,那就是有人种的。
他忽然发现,他虽然一直和她在一起,却忽略了很多事,更遗忘了很多事。
他忘记了那一年在无锡的水田边,他说起家里种着荠菜时,惜惜眼中的盈盈笑意;
他忘记的事,惜惜没有忘,她回到京城的第一个春天,就在石榴树下种了荠菜。
但他却错过了,就像惜惜错过了吃荠菜最好的时候,他错过了陪她一起种荠菜、看着荠菜发芽生长的美好时光。
有几次他看到惜惜屋里的丫鬟在树下浇水,还以为她是在照看石榴树。
他没有在意,他甚至没有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