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
在同一个雨棚下,人们却渐渐感到心在变化。
悠扬的笛声中。
有人看到了遥远的故乡,家门口的那条小路,蜿蜒曲折,伸向远方。
推开阁楼小窗,看到的是一座座山,绵延起伏。
恍忽间,看到爸爸在田地里面干活,挥汗如雨下,声音却很爽朗。
妈妈背着一篓猪草,戴着被汗渍浸泡无数次,颜色变得有些深暗的草帽,从田野里回来。
如今,这一切荡然无存。
有人看到了故乡的夜。
故乡的夜很黑,黑得只能看到天上的星星。
北极星闪耀着光,风吹得很轻,蛐蛐声从远到近,又从近到远,好像在催人入眠。
漫漫星河里,故乡渺小得像一粒尘埃。
故乡的人,就更不用说了,像是没来过。
有人看到了从镇上长到村里的那两排茂盛的柳树,村口那块掉落了半截的村牌,一眼看不到边际的果树,院子里奶奶晒的核桃和辣椒,菜园里种的菠菜。
有人看到了故乡那一大片柏树林,阵阵柏香,给人一种凝神静气的感觉,柏树上的柏子炸开,轻轻抖一抖树枝,手心里会落入半把柏子。
走过柏树林,有几棵白杨树,白杨树的旁边以前是个涝池,如今长满了槐树,郁郁苍苍。
有人看到了老家的路,被荒草覆盖,草长得很厚,老家的土门楼也长满了蒿草和小野菊,人去楼空。
有人思绪回到关中典型的地坑庄子老家,从崖畔看下去,院子里已经荒芜。
院里的杂树,已经长得和崖畔差不多高了,崖边的老梨树叶子落得所剩无几,火晶柿子像一盏盏小灯笼一样挂在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