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市里的灯火太辉煌,夜夜笙歌,看多了,人很容易麻木。
十三姨就见惯了以夜景着称的山城的灯光,一点也不觉得稀奇,更不会稀罕。
吃完晚饭,带果果上了一趟洗手间,从偏房出来,看着院门口亮着的,柔和,不刺眼,但在夜幕里努力发光的院灯,十三姨忽然间就很感动。
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院灯努力驱散黑暗的样子,像是一个老人提着灯,站在那里,恒古不变。
“妈妈,锅巴,你吃吗?”先上完洗手间回正房的果果,又从里面跑出来,手上捧着一大块锅巴。
这是锅巴的始祖——焖饭时紧贴着锅结焦成块状的一层饭粒,焦脆又香酥。
上次来杨帆家,小姑娘吃了一次后,念念不忘。
那次烧饭,四人量的米水,杨妈估算不准,水放多了,以致烧得比较久,锅底结了一层锅巴。
“你……真是能吃!”十三姨习惯性想吐槽女儿,但很快意识到现在不是在自己家里,便忍住了。
“很好吃的,妈妈。”果果掰了一小半锅巴,举起来,献给妈妈。
“都不够你吃。”虽是这么说,但十三姨还是接了过来,跟女儿坐走廊石条上,津津有味吃起来。
小时候,十三姨也吃过锅巴始祖。
只是现在吃起来,已经没有了那时候的味道。
她问过十二,十二说,她小时候没吃过这些童年味道。
十二没有童年。
母女俩坐石条上,一个安安静静,一个晃着两条小短腿,温馨品尝童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