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拼杀声渐近,他不由得一阵心悸,死死地抓住父亲的衣角。父亲再一次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庞,和煦地笑了笑。“均维,愿我们来世还做父子。”说罢,右手一挥,只见他牵着的衣角齐齐斩断。父亲站起身来,腾跃数步,双臂轻振,柱摧墙塌,木断瓦落之声不绝于耳。浮尘散尽,一座厅堂已然化作废墟,将李均维掩埋至底。
“我李士彬是败于骄恣,而非李元昊那个狗贼!”
李士彬向东叩首礼毕,伸手拔剑,方欲自刎,忽见一个身影如鬼魅般浮现,寒光闪过,李士彬未及躲避,虎口就是一麻。再去看时,五尺长的宝剑,仅两尺留在手里,余下的剑锋弹开丈余,斜飞入瓦砾之中。
“铁壁相公,许久未见,今日相会,旧恨新仇,也该算一算了。”
李士彬面沉似水,死死盯着来者。
来人是个中年汉子,倒提匕首,上身不着寸缕,肌肉虬结,背上纹一条五爪黑龙,作扑击之势,栩栩如生;紫棠面皮,豹眼鹰鼻,宽额阔耳,浓眉短髯,当真有豪杰之态;但嘴角下牵,眉目狞狠,眼神冰冷,显得英气中夹杂着一丝残忍和暴戾。
“李元昊,直娘贼,你想跟老子算帐,也问问我的破虏刀法让不让!”李士彬挺着手中的折剑,挽了个刀花,作势便砍。
“好歹相公也是镇守边关数十年的老将,真以为这把破剑伤得了我?”李元昊身形一闪,再次欺近李士彬身前,伸手一摘,一拉,一托,先前他用来断李士彬宝剑用的匕首竟被换入了李士彬手中。
“不妨让我领教领教你的破虏刀。”李元昊面带微笑,让开半步,对着李士彬戟指而立。
李士彬面色涨得通红,将一把匕首舞得虎虎生风。刀影织成银幕,将李元昊笼罩其中,但奇的是,滴水不漏的刀法,竟就是碰李元昊不到,斗至百回,李士彬早已气息不稳,满头大汗。再看李元昊,仍云淡风轻,仿佛在刀下辗转腾挪如吃饭走路一般简单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