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注视(3 / 4)

如果不是教授过于粗心的话,正厅里被全部打开的门窗应该是李斯顿所为,地面和墙上的条带状阳光因大气折射呈现出一种偏红的诡异颜色,照亮墙壁和地板上由暗色涂料绘制的圆形符号。

它们大小不一,大者能占满半面墙壁,小的不足人头大小,但具有明显的一致性。仅一眼,克拉夫特就能看出就是自己从深层带回的那个天体形态,那种皲裂的形态与方向如出一辙。

李斯顿所说的不同大概是那条中间横贯而过的裂纹,越是巨大的图形,中间的横纹越宽,甚者脱离了两头细中间粗的素描线条形态,而更近于梭形。

被丢到边角的桌椅给正厅留出足够的发挥空间,它们中最大的一个就在他的脚下,以整块地面为画板,大得惊人的破碎天体边缘抵至墙根,撑大的横纹扩张,将两侧的皲裂挤开。

简单的符号式绘画塑造出一种非凡的变化感,激发了记忆中的某个部分。

亲眼所见者不难理解绘画中的奥妙,一旦目睹此物,就难以移开视线。它在视野中放大,同时占据整个思维。超越了距离的近大远小,在另一个程度上与它越来越近。

不可言述的感觉无法以透视画法来表达,只能穷极最大的平面,以面积向来人展示它的迫近。

一种……被注视感。非是单方面的观察,而是一种交互。

卡尔曼似乎曾更长久地直视它,被反向注视的暗示更为强烈,那个不断扩张的横裂被赋予了拟人化的意义。

克拉夫特搜肠刮肚,要找出一个更恰当的词形容它。

睁开

啊,这就对了……

通达而可怖的念头闪过,毕竟要注视,在人的思维里,注视怎么能没有眼睛呢?

它是活的!

仿佛记忆重现,再次站在黑暗穹顶下,目睹恒定的破碎天体,那道横纹中噪点闪烁,强烈的被注视感袭来。

它像一只缓缓睁开的巨眼,横纹向两侧扩张,黯淡的僵死光线是它的目光。而细看从来没有什么运动发生,那道巨大的裂纹亘古不变,一切只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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