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展的上下横突融合,一段段板结为大块分节形态。骨质矿化脱色,向无生机的澹黄、灰白色转变,抛开形状简直分不清是不是谁把深埋的岩层从地下带来地表。
而增生锐化的边缘像色素沉积似得泛黑,阴影般的黑色溶进黑暗也毫不违和。
这个还有人形的“人”——克拉夫特不太确定还应不应该称其为人——在经历某种痛苦转化,强硬不可逆地将二十余块椎骨、四个自然弯曲的活动嵴椎变成数段分节甲壳。
而那张被砸碎的脸上,也不是什么面甲,而是取代了皮肤的、似骨似岩的硬壳。
碎壳间流出极少量的污浊液体,红色发黑腐败,与剑刃在剖开那些人面与节肢后沾染的痕迹颜色相近。
如果他还有神经的话,那这个转化过程一定会痛苦不堪,矿化骨侵犯椎间孔、压缩椎管、卡压神经根。
等同一个超级加倍版的腰椎间盘突出加骨质增生,麻木、疼痛,渐进的感觉异常不分日夜地袭来,像鼠蚁啮咬肢体躯干,伴随进行性加重的活动障碍。
据库普描述,他绝不是那种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濒死病人,另一套系统在驱动身体,蜕变般取代原有的神经系统。
可以想象他是如何恐惧地经历这种异化,病痛的无尽折磨,而死亡迟迟不愿仁慈地降临,身躯里孕育一个不可理喻的物种。
至于他是信奉异教后被老戈里“引荐”给了那些东西、或在某次深入中遭逢不幸而在异教中寻求不存在的精神救赎,一切已不得而知,库普替他终结了这冗长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