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的想法,回来后就可以通过文字记录,快速了解个别疑难病例,节省下大量时间。
然而实际情况是,克拉夫特低估了人流量,高估了戴维的能力。既不是个别病例,也没有节省时间。
未完成的任务顺延到了其他人身上,下面刚接受二手转达的学徒临时上岗,缺乏独立完成的能力,最终成就了全诊所加班的盛景。
戴维朗诵完这些令人血压升高的描述后暂时冷静下来,注意到了出现在人群中的克拉夫特。
“啊,克拉夫特教授。”他走下楼梯,紧紧握住克拉夫特双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眼球中的血丝格外明显。
看了看手里升压效果明显的文稿,再看看大片白幕后的病床,千言万语归纳成一句话:“您回来啦?”
“我整理了大概……五十几份,其中有些是没写完的,得重新问问。”
“算了,我们去看看病人。”心虚感让克拉夫特决定陪戴维加班一会,“剩下的也先别写了,都一起过来吧。”
教授打起精神,带着一众人走向帘幕后,寻思着是时候设立一些正式病房了。
诊所的空间供日间使用还成,但接下来必然会面临需要长期观察的病人,而这时候能提供“住院”条件的医疗机构还非常少。
医生们还在以单打独斗为主,倒是有些修道院能大量收留病人进行救治,不得不说教会在部分方面具有相当先进性。
不过他也得先解决眼下问题,再去思考那些。
“这个气胸的,可以把针头和气液瓶撤掉了,避免大幅活动,也别完全不动。”
先前突发气胸的病人经急救后十分幸运地活了下来,这让人高兴了那么一会。
病人的儿子上前道谢,却发现医生在蒙面布料后的笑容没有持续多久,只是点了点头离开了。结核仍盘踞在患者肺部,意味着他的生命倒计时只剩沙漏中最后的一小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