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一个能以修家谱谋生的人,应该对此会很了解。”格林给修士拉开椅子,自己搬来一口空木箱,倒扣着在桌边坐下。
“仔细说说吧。”
“如果您想听的话,当然没有问题,不过得稍等一会。”马尔科修士小心地把自己的臀部贴上椅面,好像上面突然冒出了审判庭加装的铁刺。
他在桌边的书堆里翻找一阵,捡出两本落灰较少、版式老旧的大部头,呛咳几声,又捂着口鼻挑出了些看起来不太值钱的私人藏书,叠放在一起。
检视一番所做准备后,他平复了会呼吸,翻开最上方那本。
令人眼花缭乱的图案从眼前闪过,以某种外行人难以区分的方式组合累叠,分割着盾形边框内的空间。
“您知道的,一个延续够久的家族,成员也许会比树叶更多,甚至很多树叶从生长到凋零,都未必知道自己源自何处。”
“但在懂得解读、并愿意花费时间的人看来,每一片树叶都能追溯至明确的主干,而且越往前越容易。”
格林听得连连点头,找回了一点当初在课堂上听课的感觉,连午后阳光带来的困意也那么相似,“这正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我的工作大致内容就是如此,整理脱落的枝叶,把它们拼回原位。而在这里面,纹章就是指引导标,也是最好的证据。”
“理论上来说,每个合格的纹章都能用于定位支系在整个家谱中的位置,体现了纹章主人血脉、法统、领地,并因此能从中推断出当年曾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