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有点深呐。”
老者好心提醒,歌德马上一抱拳。
“谢您提醒。”
老者摆了摆手,直接走了。
歌德则是迈步向着张家走去。
在他的视野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年轻人。
春寒料峭间,捧着一手炉,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双眼微眯着,隐藏着那份毫光,任谁看去,这就是一长相俊美身材高挑的富家公子。
而知道这人的,更是会肯定你的猜测。
当然,是带着一丝惋惜和不屑。
所有人都会告诉你,十年前的张家,是多么的富有,称得上富可敌国。
然后,张家小少爷是多么的不幸,被‘长生道’盯上了。
哪怕那位张二爷拼尽全力将自己儿子救回来。
可张家小少爷也废了。
不说不学无术吧。
可也是没啥能耐。
就长了一好看的皮囊,唯一的本事就是‘败家’。
偌大的一个张家,从张二爷死后,七八年的工夫,就给败得七七八八,海门内的铺子,码头上的大船,帝都的产业全都没了。
仆人们更是全都遣散了。
只剩下一位老仆。
可在三年前老仆也去世后,就剩下那个常年做饭的老妈子,等到年前那位老妈子也因为年纪太大,离开了张家后,真就空荡荡的。
而这位张家小少爷的吃食,则全靠外边了。
一开始还是从起士林送饭。
由两个伙计送。
后来,成了一个伙计。
再后来,换了饭馆子。
紧接着,张家小少爷就又开始卖祖产了,这次可不是什么压手的货,而是衣衫被褥。
所有人都知道,张家真正破落了。
等到这位张家小少爷把这祖宅一卖。
那张家也就在海门消失了。
从此,就没了这号人物。
剩下啥?
茶余饭后的谈资呗。
最多也就是在最后感叹一下,此时的张家小少爷是死是活。
还必须得是那种悲天悯人的范儿。
要不就显示不出自己的仁义。
可你要是真让他去帮张家小少爷,立刻就得板起脸来。
而且,还振振有词。
‘那败家玩意儿,张家的金山银山都败光了,我这三瓜俩枣,哪够?’
所有人都怜悯张家小少爷,所有人都不会帮助张家小少爷。
而张家小少爷需要吗?
不需要的。
歌德很肯定这一点。
眼前这位?
扮猪吃虎!
不论外面怎么说,怎么评价,这位都是‘长生道’的道主!
这事儿,假不了!
不单单是他的卜算。
还有的盯梢。
都告知着歌德这个事实。
“唉。”
看着走进来的歌德,捧着一白如瓷器般手炉的张家小少爷叹了口气,那好看俊俏的面容上浮现着前所未有的愁苦,就好似是吃了二两黄莲一般。
“进屋谈?”
张家小少爷问道。
歌德摇了摇头道。
“你这屋里机关十九道,弩箭翻板陷坑梅花钉无数,还有一张兜天网,我可不敢进去。”
张家小少爷脸色更苦了。
“那去亭子里说?”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