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自己乌肿的双手,露出了一抹意味难明的冷笑。
巧儿不在,秦牧自己到客栈对面的药铺让郎中上药包扎。看着包成两个蒲团的双手,秦牧只想快点离开金陵城,在这里,自己只是个随人拿捏的小人物。
走出去,若是自己有机会再进金陵城,那时或许有所不同了吧。秦牧莫名地想起了黄巢的咏菊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一个多时辰之后,巧儿象只狸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她又换上了一身破烂衣裳,身上背着一个破包袱,差不多已经恢复成了秦牧初见她时的样子,脏兮兮的小脸上,两行眼泪划出了两道痕迹,就象水流过的沙面。
“丫头,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去找蒙大哥吗?难不成那狗娘养的不管你”秦牧大怒。
巧儿摇着头答道:“我没找到蒙大哥,祠堂那边没有人在,我没看到蒙大哥,公子,你回了,再也不走了是吗?呜呜呜”
“不走了,不走了,没事了,大哥答应过你,一定会回来的,这不是回来了吗?”秦牧将她搂过来,小丫头紧紧抱着他,哭得泪雨滂沱,闻之断肠。
她足足哭了一盏功夫,才哽咽收声,只是还紧紧抱着秦牧不肯放开,秦牧拍拍她的脑袋说道:“我去叫小二给你提水,快洗洗。”
小丫头打开包袱,外面看着破烂,里头却是她和秦牧新置办的那几套新衣裳,接着她脱下一只破鞋子,从里面摸出一块布片,打开布片,便是那几百两银票。
秦牧见了又难过又好笑,这丫头就象个送鸡毛信的小八路。
“对了丫头,你从哪儿弄来的这套破衣裳的?”
巧儿局促不安地低声答道:“我我拿一套新衣裳跟人家的换的,公子,对不起,我”
“好了,没事,你做得对。”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自己真回不来,这丫头一个人穿得漂漂亮亮的,怀里还揣着几百两银票,绝对难以逃过别人的窥伺,她能明白这一点,秦牧真的很欣慰。
秦牧祸福难定,一心想坑他的侯方域如今可就惨了。
常言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在窑子里的丑态,如今早已被传得满城皆知,而且越传越邪乎,版本众多,流派各异,精彩纷呈。
有的说侯公子在媚香楼向李香君姑娘求受未遂,便跑到窑子里去招粉头,而且一招就是十个,跟粉头们开“无遮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