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秦牧一鞭抽在马股上,战马嘶嘶鸣叫,扬蹄向北奔去,那面秦字大旗,在秋风中猎猎翻卷着,身后两千劲卒掀起漫漫黄尘,如同一条黄龙,翻腾向北。
从赣州到吉安,大概有四百里路程,秦牧率两千人马一路急驰,只用四天半时间,便到达吉安府城下,平均日行近百里,在这个时代,这个行军速度是惊人的。
吕大器带着左良玉的数万大军从南昌府南下,南昌到吉安的距离大概是四百五十里,秦牧到达吉安府时,吕大器离吉安府却还有三百里,平均下来每天行军不过三十里,两相对比,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由于朝廷确实发不出军饷,左良玉这几万大军抢掠起来更是理直气壮,有恃无恐,所过之处,百姓纷纷逃离,其为祸之烈,并不下于张献忠的叛军。
唯一的差别是,张献忠叛军所过之处会变成沦陷区,而左良玉的大军所过之处,名义上还是大明朝廷的,仅此而已。
吉安知府李慎见秦牧带兵来援,两千人马纪律严明,对沿途百姓秋毫无犯,不禁大喜过望,亲自带吉安大小官员出城迎接。
但李慎显然是高兴得太早了,秦牧不抢老百姓,并不等于不要后勤补给;他这两千人马进军速度之所以如此之快,主要是不带后勤,每个士卒只带几天干粮。
在城外,秦牧还算客气,与李慎等人热情寒暄,结果一不留神,霍胜就带人把南门给占了,然后大军不由分说开进城去,立即要吃要喝。
李慎刚刚推托两句,霍胜等人懒得废话,立即兵围府库,给不给?不给老子就自力更生,爷们大老远从赣州来帮你们阻击叛军,难不成还要爷们从赣州运粮草过来,这还有天理吗?
“秦大人,你这是干什么?有事不能好好商量吗?”李慎气急败坏地来找秦牧理论。
秦牧握着巨阙剑的剑柄,站在府库前的空地上,望着李慎淡淡地答道:“李大人,常言道皇帝不差饿兵,我也总不能让手下的人马饿着肚子去与叛军作战吧?张献忠叛军席卷湖广,如今又欲图我江西,李大人试想,倾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个时候,各府各州之间正需同心协力,共度时难,我赣州兵马主动来援吉安,抗击叛军,难道吉安府提供些补给不是应该的吗?”
“秦大人说的这些本府岂能不知,本府也没说不给贵军提供补给,但你们也总得给些时间,让本府筹措一下,岂能一言不合意就兵围府库?”
“李大人,咱们没有时间了,我刚刚接着消息,叛军的前锋离袁州已经不足百里,袁州是江右门户,失去袁州,则江西全省皆坏,而吉安是首当其冲,为了迅速赶往袁州,下官只好得罪了,李大人,下官可都是为李大人好啊。”
李慎见秦牧态度坚决,而且理直气壮,心中满是引狼入室的无奈,事到如今,与其让人强抢,还不如干脆爽快些,好歹还能落得个人情,于是李慎匆匆差人开仓放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