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军中士兵都已知道此事,纸是包不住火了。袁州城里的吕大器也很快会得知,咱们的军心不稳,吕大器士气大增已成定局。只怕这袁州也不是一两日能攻下的了,而且这时间耗得久了,左良玉一定会派兵增援袁州,加上让秦牧在长沙站稳了脚跟,咱们到时反而背腹受敌,进退两难啊”
“招集军中诸将议事,快去!”张献忠怒吼着,手上的宝刀凌空飞出,插在帐门上,帐门的亲兵吓得跪倒一地,面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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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城头上,秦牧一身五品按察佥事官服,巨阙剑太重,让李式捧着,自己手拿一把羽扇,洒脱无比的站在城头观察敌情。
他身后跟着一大群长沙士绅,个个绅长了脑袋,惊疑不定地向西北张望着,但见西北方向烟尘漫漫,一面张字大旗下,叛军多如蝼蚁般奔来,刀枪如林,步声如潮。
这次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从长沙城逃出去的张文秀,张文秀是张献忠手下四大镇将,负责留守长沙。自武昌南下以来,大西军所向披靡,进展十万顺利,加上整个湖广都打下来了,长沙处于湖广心腹,没人想到会有敌军来袭,所以防备上不免有些疏松。
现在,一夜之间,长沙易主,张文秀比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逃到益阳后,立即带着益阳的一万多人马回来攻打长沙,同时传令各州各县派兵来援,无论如何,必须在张献忠回来之前,夺回长沙,否则等着他的只有一个字:死!
“可有人会奏将军令呐?”秦牧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一脸恬适地问身后的士绅。
一个身着儒衫的年轻士子应道:“学士杨慎略知一二,兵宪大人若是不嫌弃,学生愿献上一曲。”
“杨慎?”秦牧不禁多看了他一眼,此人二十五六岁,面容清朗,身材挺拔,态度不卑不亢。
杨慎当然知道秦牧因何有此一问,他也不多解释,只是又长身一揖为礼。
古今同名之人何其多,秦牧也没太在意,颔首说道:“好,快取筝来,本官与各位就在这城头听一曲《将军令》。”
筝很快取来,杨慎一展双袖,临城而坐,双手抚弦闭起双眼,听着城外叛军发出的声浪越来越近,他一拂琴弦,紧张而神秘的旋律随之响起,有如鼓角声声,凝重而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