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解围,问题又来了。
袁州府衙里,吕大器沉着脸说道:“吴将军,叛军久攻坚城不下,后院又起火,士气十分低迷,此时正是衔尾追击,大破叛军的最佳时机,还望吴将军能以国事为重”
“以国事为重?”吴学礼不等他说完,悍然拍桌而起冷笑道,“我手下的兄弟都快饿死了,你这个督师连毛都拔不出一根,还想让我们去追敌,这他娘的是什么道理?”
吕大器沉着地说道:“朝廷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身为大明兵将,为君父尽忠是分内之事,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眼下张献忠二十万大军被堵在袁州和株州之间,他的粮草同样支撑不了多久,正是一举歼灭张贼的良机,吴将军只管带兵去追击,粮草之事,本官就算去抢,也给你抢来,如何?”
“去抢?哈哈哈”吴学礼仰天大笑,再次拍桌子道,“吕督师,我率军前往老虎口前,你就答应尽快给我们筹措粮饷,结果你筹不来粮饷也就罢了,我手下的士兵饿急了,向城中百姓借点吃的,你竟然问都不问一声,便将人斩了,害得城中大乱,本帅更是损失了三万多人马,还有,秦牧那个狗娘养的,还趁火打劫,抢去我们近六千匹战马,这些事情你不理个清楚,还想我们去追敌?你他娘的不是在放屁是什么?”
说起这些,吴学礼杀吕大器的心都有,哪里还会对他有丝毫客气?
吕大器气得胡须直发抖,差点岔了气,说来也可怜,他领皇命而来,但手下无兵无将,连粮饷都筹不出,又如何指望吴学礼这些兵匪听令行事?
他真个后悔了,若是当初听信江西巡抚郭都贤的,让吴学礼回九江,自募士兵抵抗张献忠就好了。
凭秦牧和许开进的人马,再紧急招募一些兵马,就现在的形势看来,要挡住张献忠其实并不难,秦牧虽然也不太听话,但至少还是真心与张献忠作战,只要许些好处,就不难让他暂时听令。
现在江西被吴学礼抢了一遍,关键时这支人马还派不上用场。想再自募兵马也来不及了,刚刚被抢掠过一回的江西,也不可能筹措出招募兵马的钱粮来。
秦牧就那点人马,钻在张献忠的肚子里,若不从外牵制,恐怕迟早会被张献忠灭掉,到时这大好的局面又要葬送了,张献忠灭掉秦牧后,回过头来再打江西,到时拿什么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