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音图也劝道:“贝勒爷,敌军已杀到北岸,如今过河反而容易被敌人半渡而击,与其如此,不如咱们诱其过江,半渡击之。”
尼堪冷笑道:“不就是两千虾兵蟹将嘛,瞧把你们都吓成了缩头乌龟。”
洪承畴虽然得多尔衮授权主理江南军政,但对尼堪的讽刺却只能装着没听到,他接着说道:“贝勒爷就算想过江击敌,也必须先调江北各城的兵力,对敌军先行围困之后才好过江,以免为敌所乘。”
其实对于洪承畴来说,军事上的压力还是其次,令他忧心忡忡的是政治上的影响,南京城里其实一直不平静,特别是秦牧在武昌称王,发兵东征之后,各种谣言在城中私下传播;
甚至城中的绿营军中也是谣言四起,说什么秦军大败阿济格,很快就要打到金陵了,到时谁若是迷途知返,及时反正,秦军将既往不咎,若是帮秦军破敌,还有大功可领。
若是谁铁了心跟着鞑子抵抗秦军,城破之时,将会被挖去双眼,削去鼻子,割掉又耳,这可是真的,听说当初秦王在举水边就对俘获的鞑子实行这样的酷刑呢。
总之,城中各种谣言禁之不绝,弄得军心动荡,民情汹涌。甚至有人在街边贴出“史笔传芳,未能平虏忠可法;洪恩浩荡,不思报国反成仇。‘的句子,把洪承畴与战死扬州的史可法对比,对他进行辛辣的讽刺。
洪承畴下令抓了不少传谣者砍头示众,城中才稍稍安定下来。
现在两万秦军杀到浦口,与金陵只有一江之隔,等于是印证了之前在城中的谣言:秦军打来了。
这对金陵的局势无疑是火上浇油,让城中军心民意更加动荡,洪承畴迫不得已,已经下了戒严令,但他非常清楚,此举绝不是长久之策,戒严得越久,城中的人心只会越发动荡。
更重要的是,秦军打到金陵的消息,会很快传遍江南,之前一直在顽强抵抗的江阴城已经树起了秦军的旗帜,此后会不会有更多州县的百姓受到鼓舞,揭竿而起,这几乎是不用怀疑的事情。
“报,洪大学士,江北敌军分兵一万东去。”
“探清敌军去向了吗?”
“还不清楚,只知道是往扬州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