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鲜明将查到的消息一一并报给顾君恩后说道:“大人,如今看来,要在福建清丈土地,推行官绅一体纳粮,这最大的阻力还是郑家啊。这侯耀昌显然是认为大秦虽然收编了郑家水师,但秦王给郑家封公加爵,有意依重郑家,是以才敢如此胡作非为。”
确实,现在郑家虽然归顺,但如果处理不好,说不定会再度反复,毕竟那些郑军将领也是既得利益群体,让他们一起纳粮,就是伤及了他们利益,此事可谓是牵一发动全身,必须慎重处理才行。
袁宗第问道:“大人打算怎么办?”
顾君恩想了想答道:“解铃还需系铃人,此事还须从郑家着手才行。鲜明,你立即准备一桌酒宴,本官要请郑鸿逵与郑泰赴宴。”
酒宴就摆在府衙的偏厅里,郑鸿逵和郑泰能猜到顾君恩为什么突然请他们来赴宴,二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与顾君恩打起了哈哈。
顾君恩也打着哈哈,频频劝酒,待酒过三巡,他突然问道:“两位将军,不知你们以为秦王与隆武相比如何?”
郑鸿逵与郑泰为之一怔,不知顾君为何突然问这个。郑鸿逵哈哈笑道:“顾巡抚说笑了,秦王英明神武,隆武志大才疏,岂能相提并论?”
“哈哈,郑兄是个明白了,是个明白人啊,顾某还担心郑兄会把秦王当成隆武呢。”
郑鸿逵顿时色变,一脸严肃地问道:“顾巡抚这话是何意?”
“郑兄何必激动,顾谋是一片好心,提醒一下郑兄,秦王从孑然一身,到战张献忠,败鞑虏,收荆襄,平江南,复淮南,每一步都是秦王浴血杀出来的,每一步都是血淋淋的,非隆武可比啊。”
郑泰冷哼一声道:“顾大人说这些,莫非是想过河拆桥?”
顾君恩淡淡一笑道:“顾谋来福建的时候,秦王曾说过一句话:和平接管福建,其实对大秦而言,是利弊各半。朝中也有不少大臣倾向于用武力攻打福建,战争虽然会给百姓带来灾难,但同时也能扫清一些鬼鬼魅魅,大乱之后更易于大治,此乃致理。”
郑鸿逵神色铁青,冷声说道:“顾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我要是郑兄,事到如今,必定拿出十二分诚意,让秦王满意,与那点蝇头小利相比,‘简在帝心’四字要重要万倍,不知郑兄以为然否?”
郑鸿逵与郑泰心如电转,顾君恩的话,就象当头一棒,重重地击在他们脑门上,是啊,简在帝心不比什么都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