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别的人都能够说,但您作为阶级最上层的既得利益者,这样悲天悯人的话,听起来好……矫揉做作啊!
欧阳辩说道:“所以,咱们这才要改造税法,无论程度多少,能给他们减负一点是一点,减少一石的粮食,就够他们多养活一个小孩,减少十石,大宋就能够多出不少的人口。”
赵顼轻轻抹去眼泪:“季默,我终于明白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在这田地上下功夫了。
之前我还一直不太理解,明明这田赋也没有太多,多一点少一点也不影响,为什么你就是要在这上面较劲呢,现在我明白了。”
欧阳辩笑了笑道:“陛下是天子,久居深宫,对于外面的事情不了解也是自然。
不过这也就是我们这些臣工存在的意义了,我们了解,所以推动。
陛下也不必羞愧,反而该因此而自豪,因为其他的皇帝知道了,或许他们说的是【何不吃肉糜】,陛下知道了,却是立意改革,这样已经高下立判了。”
赵顼被欧阳辩的话给逗笑了:“朕虽然不是什么英明神武的明君,但也不至于是个昏君,怎么会说出那样昏庸的话。”
欧阳辩笑道:“年初以来,清丈田亩在按部就班的清查之中,荆湖北路、荆湖南路、两浙路这些已经基本完成了,广南东路、广南西路则是还需要时间,其余的最慢的也能够赶在年底之前全部完成。”
赵顼点点头:“那就太好了,这么一来,农户也算是有了可供生息的时间了。”
欧阳辩却是摇了摇头:“并不会,相反,他们的处境更加的糟糕了。”
赵顼霍然抬头:“为什么,我们虽然查出他们隐匿的田地,但这些田地都是白白给他们耕种的啊,并不会收税的,为什么会糟糕呢?”
欧阳辩笑道:“您可太高估底下那些人的人性了,您下令说不需缴税,但他们这些人,可盯着呢,他们明面上不收税,可暗地里也会找出一些由头去收这部分的田税,而这部分的收入,就是他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