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去的凛冬,大雪不停,我自从有记忆以来从未见过这么漫长的雪,故而我与她基本只在室内烤着火发呆,唯一的活动也只是去取储存的食物,这样的日子谈不上坏,但终归也没什么趣味,望着漫无止境的雪,心中只有烦闷,想和她聊些什么,但每次都聊不了几句便不了了之。
最后,无言沉默,我就开始有了厌烦的情绪,明明以前能够忍受她的无理,但渐渐地,我开始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十分不满,挑刺,阴阳怪气。一开始,我忍耐着这种暴躁的想法,直到到达一个临界点,我第一次对她吼了出声,我也有些意外,我居然有着这么深的怨恨,她有些被吓到了,但我却没有因此罢休,我毫不留情的训斥着她,一些埋在心底的污秽顺着被发泄了出来,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她仅是低着头默默地受着,直到当我无法找到更多的词汇去侮辱她时,才终于停止了下去。
?我偷偷地去观察她的表情,畏惧以及懊悔的神色浮现在她的脸庞,我便安心了下去,是了,我没有错,这是她应受的,对她进行这样的侮辱让我感到愉悦,让我感觉到有乐子。
接下去的日子,我变本加厉,开始要求她承包起所有的杂务,端茶倒水,烧水煮饭,她只是默默的受着,不再欢笑,也不再吵闹,仅是遵从着我的无理要求,但她越是顺从,我便越是放肆,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认为她做得还是不够好,认为我该是高她一等,我的心在这洁白的雪覆盖下开始扭曲,腐烂。
“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么!”随着铁器掉落在地发生的刺耳碰撞之声传入我的耳中,无疑是给我心中狂躁的火焰添了一把柴,跌倒在地上的她低着头不语,长发遮挡着她的面容,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也不在乎。
“废物,一无是处。”我快步上前,一口唾沫啐在她的身上,更是不解气的踢了她一脚,她依旧是那副顺从的模样,不出声,不反抗。
我的嘴角在上扬,面容在扭曲,,她抬起了头,显露出了那被遮挡的面容,平静,没有任何动容,让我产生了一瞬间的错觉,这是那个她么?没有悲伤?我瞪大了眼,死死的盯着她,盯着那些因为我的殴打而乌肿的伤口,为什么,为什么不是哭喊,为什么没有仇视着我,为什么一声不吭,毫不在乎,不不不,我要看到你的痛苦啊,我要看到你痛苦的哀嚎啊。
我恶狠狠地咬着牙,要给她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我的厉害,还会不会是这幅表情。
但在我之前,她又做出了奇怪的动作,我停下,观察她要干嘛,她拿过一旁的纸巾擦着裙子,她抬头竟只是为了擦掉那条老旧发黄,可笑的裙子上的唾沫,我嗤之以鼻,不屑地冷笑,还以为她终于无法忍受,想要同我拼了,竟是为了这样可笑的事,软弱,悲哀,可笑,活该受我这般侮辱。
“既然这么喜欢,我帮你弄干净好了。”我端过一旁的水壶,将其中的水浇在她的身上,然后随手扔在地上,转身继续躺在床上,意外的她可笑的行为博得了我的快乐,使她免去了我的毒打。
“把地上弄干净,然后重新去装水。”我悠闲地翘着腿使唤她,全然无愧刚刚的行为。
冬天的夜总还是来得很快,吃过晚饭,也该准备歇息入睡,而作为供我使唤的下人的她自然是得不到再与我同寝一张床的资格,在地上铺个席子勉强算得上是我最后的怜悯,反正她也不怕冷,也就无所谓了,当时的我便是抱着此类的想法驱赶了她吧。
“换身衣服洗个澡,过来睡吧。”
“诶?”她抬过头,露出不可置信的样子,回过神来隐约带着一抹笑意,或许以为我突然回心转意,会像以往那般谦让着她吧,我轻蔑一笑,自然不可能是我大发善心,只是想到既然已沦为下人,那么自然是应当在各种意义上都该侍奉着我的,也就有必要让她收拾打扮一番。
看着她带着喜悦,烧好了水迫不及待去了浴室,我侧卧着讥笑着其的滑稽演出,现在知道以往我的好了,不见棺材不落泪,可惜晚了,待会她就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等了一会儿,我有些不耐烦了,我厌恶着女人这种总喜欢在细枝末节的事上大费工夫的性子,扭过身子,合上眼,不去管刚刚的念头,供睡意驱使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