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她背后的神秘力量驱使,还是她性子使然。
她显然不习惯被拒绝。她应该感到愤怒才对。
可是眼前这位英俊男子的动作,打破了她的思维极限——他虔诚地轻吻舞场的地面,仿佛在用这个动作诉说一生挚爱。
最深情的吻不献给她,而是献给她奉为神圣的舞场。
倘若她要因此怪罪他,这岂不是成了她对艺术与舞蹈的亵渎?
这一次,轮到她的思维卡住了。
人偶小姐没有动作,就这样愣愣地看着马克面对着她、尊敬地,提着煤油灯,一步,一步退出了舞厅。
终于步出大门,马克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他的眼角随时会溢出温热的泪滴,他的后背全是冰冻的汗水,但顾不上擦拭,他对发愣的人偶露出一个招牌式温文尔雅的笑容,微微侧头:
“这世上从没有永恒的舞蹈,有的只是刹那的绚丽光华。美丽的女士,有缘再会!”
无缘,那就是永别了!
咳!
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鬼地方,就看人偶是否补刀了。
非常幸运地,直到马克慢慢带上舞厅的大门,人偶依然没有动作。
他保持着风度,缓步离开,估摸着人偶应该不会追杀出来之后,他才一溜烟地跑起来。
很想很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脏话喷出来,又怕还有什么鬼东西追杀出来。
最终哼唱出来的,赫然是爷爷传下来的经典中文歌:
“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
穿越了,他不敢以原主留给他的语言知识喊出任何字句,只能欺负这里的鬼听不懂,顺便给自己壮胆了。
从那见鬼的地下舞厅跑出来,有点绕,好歹他找到了通往地面的路。
很不巧,煤油灯烧光了最后一滴煤油。马克丢掉提灯,在朦胧的月光中跑路。
他凭着模糊零碎的记忆朝着来路跑,眼前的景象模糊起来,连风声都如同鬼泣。
就算看到路边还有一个变成十八块的前同伴,他也管不上摸尸了,疯了似的往外跑。
当他狼狈不堪跑到这座城堡边缘的大门口,感觉生还的曙光就在面前时,突然前方卷起一道夸张的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