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山越……”朱治嘿嘿一声冷笑:“山越固然是个腹心之疾,但是仅仅是剿,那是剿不胜剿,且不说深山老林,难以深入,你可知道山越的后面有多少世家大族的影子?”
朱万岁没有吭声,他知道朱治在说什么,吴郡也好,会稽也好,对孙家都不喜欢,孙策入江东的时候杀戮太重,孙权也没少杀人,所以不少世家都或明或暗的反对孙家,象暨家这样的事情以前就有,以后还会有。他略作思索,忽然有些明白了,抬起头看着朱治说:“阿翁,你是说,希望至尊能够任用暨艳,以此为开端,大量征辟江东的士人?”
朱治赞赏的看着儿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正是如此,象暨艳、张温这样的人不入幕府,实在是让人不安的事情。江东不仅仅是孙家的江东,更是江东世家大族的江东,如果至尊还不能够改变方法,拢络江东士人的心,只怕会难以为继啊。这几年讨逆将军留下的旧部一个接一个的辞世,人才已经有青黄不接之忧,不趁早打算,到时候可就有些措手不及了。”
朱万岁恍惚有些明白了,轻轻的点了点头。铜壶里的茶汤沸了,壶嘴喷出白汽,咕噜咕噜的声音越来越响,朱万岁摆好耳杯,一手挽起袖子,一手提起铜壶,给朱治倒了一茶,然后双手送到他的面前,轻声说道:“但愿至尊能明白阿翁的良苦用心才好。”
朱治呷了一口茶汤,有些出神,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万岁啊,你过一会儿去找一下孙绍,向他再讨两坛酒来。”
“喏。”
孙绍歪靠着凭几上,手指轻轻的敲击着红底黑纹的案面,似笑非笑的看着一本正经的吕青,嘴角也歪着,怎么看怎么带着一丝痞气。吕青很恼火,却又不敢把恼火摆在脸上,还得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三十金,你当我是乞儿?”孙绍的语气很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