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治玩了两天,孙绍等人满载而归,回到船厂的时候,两艘战船已经改装完毕,葛衡很有信心的对孙绍说,只要不遇上飓风,他可以保证这两艘船不会有倾覆的危险。孙绍十分满意,他特地到舱底去看了装好的配重,虽然看不出什么名堂,却安心了许多。回到飞庐(两层楼船的上层舱室),他在刚刚改装好的案几前坐好,用力的拍了拍崭新的案面:“思真,这些都是你设计的?”
“没什么,我只是让他们把固定的改成可以装卸的罢了,一成不变总是让人厌烦的。”
“嘿嘿。”孙绍笑了两声:“怎么样,越将军有没有挽留你?”
“给了个大匠师的职位。”葛衡轻描淡写的说道:“不过我没兴趣,我还想跟着少主去交州,据说那里有很多西夷来的船,与我大汉的船只颇有不同,我想到那里去看看,长长见识。”
孙绍咧了咧嘴,暗自庆幸,这年头还是不重视做技术的,葛衡这样的奇才,越海居然只开出大匠师的条件,大匠师听起来好听,其实还是个工头,年俸不过四百石,也就是一小县长的待遇,葛衡在他这儿可远远不是这个数。除了钱之外,还有尊重,这可是越海给不了的。
桥月送上茶来,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随后又退了出去,孙绍端起一杯茶,淡淡的问道:“这次游历尝到甜头了?”
“嘿嘿,正是。”葛衡憨厚的笑了笑,端起茶喝了一口,感慨的说道:“少主说得对,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闭门造车是不行的。这次出来不过几个月,但是大开眼界,收获良多,再也不敢向以前一样自以为是了。”
“果然如俗语所说,熟了的麦子总是低着头的,只有半空的才高高的昂着。”随着一声赞叹,沈玄跨进舱来,笑着对葛衡拱了拱手:“思真,你现在的气度比起前几个月来,可沉稳了不少啊。”
葛衡和沈玄也是熟人,不过以前沈玄自恃清高,不太瞧得起他罢了,现在都是孙绍的宾客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当然要客气一些。他笑了笑:“默之的进步,更让我望尘莫及啊。”
沈玄嘴一瘪,扫了孙绍一眼,不再提这个话题。葛衡说得不错,他这十几天在孙绍面前吃的瘪太多了,无意之间,也和以前的恃才傲物有了不少变化。他掩饰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声说道:“少主,严家的人已经出海了,我们的人已经上了船。”
“嗯,跟着就是了。”孙绍点点头:“先把情况摸清楚再说,不要轻举妄动。”
沈玄沉思了片刻:“少主不打算对他们动手?”
“动什么手啊。”孙绍苦笑一声:“严家已经这样了,何必赶尽杀绝,欺负一个弱女子,没什么意思。如果她以后不来惹我,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沈玄眨了眨眼睛,默默的点了点头。
“对了,思真,你那小神医朋友呢?”
“他啊,这两天忙得很。”葛衡无奈的摇摇头:“春天到了,疫病多生,船厂里不少工人都病倒了,他正忙着给他们治病呢。”
“他擅长哪些病症?”
“疫病,对瘴气也有心得。”葛衡脸上浮出一丝微笑:“他对少主所说的内丹术十分感兴趣,一直想来拜见少主,可惜到现在还没有抽出空来。”
“你问问他,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去交州。”孙绍道:“船上几百号人,能有个医术高明的人跟着,便多了几分保障。而且交州那边西夷的商人多,应该也有通西夷医术的医匠,能跟他们交流一下,也是好事。”
“好,我去跟他说。”葛衡犹豫了片刻,又说道:“不过少主不要抱太大希望,君异这个人向道好静,除了对医术和道术热心之外,其他的都不太感兴趣,未必有兴趣入府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