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庶民,他胡说折冲将军的不是,正好被甘瓌听到了,一怒之下,拔刀杀了。”丁奉咂了咂嘴:“没想到这件事被吕壹看到了,告诉了至尊,就……这样了。”
孙绍有些明白了。甘宁死了,孙权本来就有心把他的兵给收了,现在甘瓌杀人,正是给了一个好借口。看陈海和丁奉这副神情,十有八九孙权觉得这事办得有些急,所以又把他们拨到自己名下了,外人看起来,孙权这可是为了孙绍才收拾甘瓌的。
“我不管你们有没有怨言,或者是有什么想法。”孙绍敲了敲桌子:“想要折冲将军以后过年过节的还能享受血食,你们就好好跟我打仗。”他从怀里掏出那纸赦令拍在陈海和丁奉面前:“从现在起,甘瓌不再是船厂的苦役,但是也没有官职,只是个庶民,要想官复原职,要他自己一刀一刀的去砍。不过,你们要是敢玩什么猫腻,我保证他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陈海和丁奉互相看了一眼,大喜过望,立刻抱拳施礼:“喏,谨遵将军吩咐。”
“挂我的战旗,出发。”
横海将军的战船伸上了主桅,三艘楼船前后呼应,二十多艘中型船居中,四十多艘小型战船参杂其中,缓缓离开了江岸,沿江而下,直奔东海。
长史虞翻负手而立,一向很牛屁的沈玄拱手站在他的面前,恭敬得象个小学生。早晨的阳光照在虞翻的脸上,照得他眯起了眼睛。看着远处奔流的江水,虞翻撇了撇嘴:“真有你说的那么神?”
沈玄微微一笑:“先生不信我,到时候问问越海不就知道了。”
“那个匹夫,有什么好问的,连船厂都被海盗给偷袭了,亏他还好意思吹嘘,这次到了侯船,你看我不好好的骂他两声,真是丢人。”虞翻转过头,看了一眼二层的飞庐,眉眼之间全是怀疑:“两艘船能打赢两千艘船,这里面没鬼才怪呢,你们不是和苏粗腿套好的吧?”
沈玄吓了一跳,连连摇手:“先生,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先生不是善周易吗,何不推一推?”孙绍从舱里走出来,伏在栏杆上,笑盈盈的看着虞翻。虞翻眼珠一转,故作不屑:“我的话没人听,说了也没用。”
“先生还没说,怎么知道我就不会信?难道先生说的一定是虚妄之词不成?”孙绍也不生气,慢慢的走下飞庐,揉了揉手腕:“闻说先生除了学问好之外,还有两项绝技,不知道能否请先生一展高明?”
虞翻有些傲气的看了孙绍一眼。他是两项绝技,一项是矛使得好,别看他是个文士,可是一手矛法连江东以使矛出名的徐盛都要让他三分,只是他不屑以武士自居,所以一般不与人交手。另一项是神行术,可曰行二百里,而且毫不费力。
“你怎么知道?”
孙绍叹了一声,收起了笑容,很恭敬的向虞翻行了一礼:“先生忘了吗,你当年曾经护卫过先父,先父对先生之恩念念不忘,我虽然年少,未闻亲聆,可是我的三个姊姊却是记忆犹新啊。只是今曰才有机会向先生当面致谢,实在是惭愧。”
虞翻听孙绍说起当年的事情,特别是提到孙策,倒也不敢怠慢,连忙还礼:“讨逆将军英特雄才,奈何早逝,让人闻之伤感。”
“唉,先父没有福气,不能与先生长相盘桓。小子有幸,能请先生为长史,真是委屈先生了。”
“不敢。”虞翻再次还礼:“愿为将军效劳。”
孙绍嘿嘿一笑,虞翻虽然口气有所缓解,可是并不真诚,还是客套成份居多。他也不着急,开门见山的和虞翻说起了海上定位的事情。“先生对于天体有何看法,信奉哪家学说,盖天说,浑天说,抑或是宣夜说?”
虞翻很惊讶的看着孙绍,眼神中多了一丝惊异,就连沈玄都有些诧异了。
“你还知道宣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