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彰狐疑的神色落在孙绍的眼里,他露出失望的神色,摇摇手,带着一丝鄙夷道:“算了吧,你连幽州都不想让我来,怎么可能还有征服高句丽、扶余的雄心壮志。我还是去找公孙恭去商量吧,公孙家虽然偏居辽东,但这几十年东征西讨的,倒还是有些魄力。”
曹彰面红耳赤,孙绍最后一句话让他十分难堪,作为幽州刺史,他虽然到任才几个月,但是对公孙家族的事情并不陌生。正如孙绍所说,公孙家虽然只占了辽东,但是他们这些年西讨乌丸,东征高句丽,对外族的征伐上还是颇有功绩的,比起他这个幽州刺史并不逊色。
孙绍夸公孙家,就是变相的指责他一心内斗,这让姓格耿直的曹彰十分郁闷。但郁闷归郁闷,配合孙绍作战这样的事情实在牵涉太广,他自己决定不了,必须要等到曹艹的指示才能进一步行动。他不是孙绍,孙绍就是越国的王,有什么事他自己就可以做出决定。
曹彰虽然很惭愧,却又不能坐视孙绍和公孙家合作,这是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虽然用军粮来制约孙绍的希望落空了,他还是不能放弃。
“大王要和公孙恭联络?”曹彰有些不快。
“不可以吗?”孙绍反问道:“我听说魏王为司空时,曾表公孙度为武威将军领辽东太守,封永宁侯的。我越国的疆域与辽东有相接之处,不磋商一下,难道用武力征服?”
曹彰皱了皱眉,迟疑了片刻道:“大王有所不知,公孙恭现在可不是什么武威将军。”
“什么意思?”孙绍明知故问。
“父王任司空时,是上书表公孙度为武威将军领辽东太守、永宁侯的,但是公孙度并没有接受,他自称平州牧、辽东侯,郊祀天地,用天子鸾驾。建安九年他病死,由其子公孙康继位,把朝庭的永宁侯当成一个安慰品给了弟弟公孙恭。”
“有这回事?”孙绍义愤填膺,“这么说,他的眼里总就没有朝庭,没有曹公了?”
曹彰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心道你装什么啊,你能不知道这个情况?又何必来刺激我。
“既然如此,那你这个幽州刺史怎么能无动于衷?这样的乱臣贼子,早就该灭了。”孙绍一拍大腿,慨然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要是早一点知道有这样的事,早就请诏击辽东了。怎么样,你帮不帮忙,你要是不帮忙的话,我自己去搞定他?”
曹彰愕然:“大王要击辽东?”
“当然。”孙绍理所当然的说道:“我身为天子亲封的越王,有守土之责,虽然说辽东不是我的疆域,但是你们束手无策,我又怎么能坐视不管?少不得要越境击敌了。你放心好了,朝庭那里我会上表请罪的,一定不会牵连到你们曹家。”
曹彰大吃一惊,孙绍要击辽东,天子肯定是求之不得,曹艹却肯定不乐意。原因很简单,孙绍拿下辽东的话,他还会吐出来吗?让他在辽东上了岸,立住了脚,岂不是等于在曹家背后捅了一刀?
曹彰感到事态严重,不敢让孙绍独自出手,即使他觉得孙绍的兵力似乎并不太够,他也不能冒这个险。他沉思片刻,谨慎的说道:“越王如此忠君爱国,实在让外臣惭愧不已。外臣身为幽州刺史,又怎么能置身事外?外臣愿意与大王合作,共伐辽东。只是……这件事匆促不得,我还要多做一些准备,不仅要征集更多的兵力,还要向冀州请拨粮草、辎重,希望越王能给我一些时间。”
“你要多长时间?”孙绍有些为难的皱起了眉头:“我的粮草怎么办,士卒还不习惯全部以鱼充粮呢。”
“大王放心,这件事我来解决。”曹彰明知孙绍又在敲诈他,可是也没有办法,只好拍着胸脯打了包票,答应立刻为孙绍的水师筹集粮食。好在孙绍随军有大量的货船,从海路到冀州、青州调粮很方便。曹艹当年为了征乌丸,曾经开挖了平虏渠、泉州渠等沟通冀州、幽州的水道,而漳水、清河水等水道的水道也很充沣,运粮的船可以一直通到冀州腹地,还是很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