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云手……倒卷虹……野马分鬃……”
被月光如得如银一般的沙滩上,夏侯徽有板有眼的随着孙绍的指挥演练着太极拳,拳势舒缓自如,再加上随风拂动的素纱衣,整个人看起来别有一番圣洁之气。
“停!”孙绍忽然喝住了她,大步走上来,扳开夏侯徽握得紧紧的拳头:“这只拳头为什么握这么紧?握得太紧了,气息不顺,是不是有些喘了?”
夏侯徽胆怯的看了孙绍一眼,吐了吐舌头,轻声解释道:“姊姊一直就这么教的。”
“银屏……”孙绍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看了一眼夏侯徽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的眼睛:“她最近是不是心情很不好?”
“嗯。”夏侯徽低下头:“她想阿母和阿猘。”
“我就知道。”孙绍双臂一振,甩掉大氅,露出里面的长袍:“看好了,注意所有关节的圆转。”说完,他从第一式开始,野马分鬃,玉女穿梭,单鞭,一式式的演练下去,动作流畅,神态飘逸,有如神仙中人,看得夏侯徽如痴如罪。
“你再来一遍。”孙绍勾勾手指头,示意夏侯徽再来一遍,“记住,用意不用力,用心体会每一个动作时肌体细微的变化。”
夏侯徽一声不吭,随着孙绍的指点演练着拳法,直到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她发现孙绍教的和关凤教的虽然动作都一样,但是经过孙绍的调整,结果相差很大,演练完之后感到浑身发热,身上又微微有汗,却没有那种气喘的感觉。
“姊姊哪儿去了?我要告诉她。”
“我又不是没教过她,是她自己心浮气燥了。”孙绍从石苞手中接过狐裘,披到夏侯徽的肩上,又道:“你们是不是说我心狠?”
夏侯徽抓着裘领,摇了摇头:“夫君,你不要怪姊姊,母子连心,不可能象你们男人一样的。其实她也知道,夫君和吴王不是一样的人。”
“我知道。”孙绍牵着夏侯徽的手,沿着海滩慢慢向前走去。“银屏心思单纯,不会考虑那么多,她有这个想法不奇怪。再等等吧,等这次大战结束,我就想办法把他们接回来。”
夏侯徽咬着嘴唇想了想,试探的问道:“用战马去换?”
“是的。”孙绍偏过头看了一眼这个聪慧得有点异常的女孩子,自己刚露出一点意思,她就猜到了,真是慧质兰心。
夏侯徽长长的眼睫毛扑闪了两下,摇摇头道:“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为什么?”
“你越是想把他们接回来,吴王越是不会放手。”夏侯徽握着孙绍的手,轻声说道:“人质越值钱,越是控制得严,而那些可有可无的人质,反倒更自由一些。邺城这样的人质多的是,我见得太多了。臧霸、孙观也有儿子在邺城,但是他们连每年的开销都经常拖欠,魏王也只能听之任之。”
孙绍眨了眨眼睛:“我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我做不到心如止水,所以,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一定要把他们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