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匆匆赶来,看到拱着手,低着头,神情落寞的站在路边的刘晔,愣了一下,随即叹了一口气。
他与刘晔相识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刘晔如此沮丧。
“子扬,见过吴王了?”
刘晔苦笑着点点头,却没有解释。他不知道怎么向荀彧开口。荀彧见了,心中更是古怪,却不好多问。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马车。“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回家读书。家里还有几亩田,家兄还经营了一个印书坊,生活无虞。”
荀彧眉心微蹙,多少有些意外。刘晔的才华毋庸置疑,他又与鲁肃交情深厚,孙策怎么会不用他?若说刘晔坚辞不就,他又何必到定陶来?
刘晔心里明白,却不好解释。他拱手,施了一礼。“令君,共事多年,多蒙教诲。时有唐突之处,还请令君见谅。”
荀彧连忙还礼。“不敢。”
“临别在即,有几句话,想请令君转告陛下。”
“为何不当面对陛下说?”
刘晔苦笑了一声。“临难而惧,中途而走,无颜再见陛下。陛下……还好吗?”
荀彧长叹,摇摇头。“高烧不退,昏迷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
刘晔鼻子一酸,落下泪来。“此皆我之罪也。年少轻狂,总想着险中求胜,却不知敌我悬殊,有如天地,致有此败。”
荀彧眉头紧皱,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刘晔。此战受挫,刘晔的确有责任。鼓动天子以骑兵孤军深入,奔袭定陶,错失战机后又没有迅速撤退,致使被鲁肃截住退路,进退狼狈。经受重创之后,又遇到了鲁肃,刘晔想必对双方实力有了一定了解,后悔在所难免,但他自承敌我悬殊有如天地,这实在太夸张了。以他对刘晔的了解,应该不是为了推卸责任故作惊人之语,而是有所发现,觉得难以挽回,这才心灰意冷,斗志全无。
“子扬,你都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