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姊夫二字,孙策点点头,脸色稍缓。“刚才我对荀君和你姊姊说,我可以与你见一面,但我不能保证让你满意。这并非推脱之辞,而是因为我不知道这天地之间有没有一以贯之的大道。你如果想问这样的道,就不必开口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然无可奉告。”
天子眉头微皱,沉吟片刻,点点头。“既如此,那就说些具体的,比如这治国之道。姊夫初平二年起于襄阳,不到十年而半有天下,于治国之道想必有心得。协不才,敢请教一二。”
越舞奉上茶,孙策端起茶杯,浅浅的呷了一口,不紧不慢的说道:“治国当然有道,不过,我理解的治国之道可能与你想象的治国之道又有所不同。”
刘协苦笑。“是,姊夫行的是王道,我行的是霸道,有云泥之别,自然不同。”
“我说的不同,不是指王道、霸道的不同。”孙策放下茶杯,提起茶壶,往刘协的杯子里倒水。刘协的茶杯本来就有不少茶,孙策倒了一些便满了,但孙策却继续倒,一直到茶水漫了出来,在漆案上蜿蜒流淌,又顺着案缘滴了下来,浸湿了刘协的衣摆。
“大王,你这是……”荀彧吃了一惊,连忙过来阻止。刘协盯着已经满的茶杯,忽然若有所悟,欠身向孙策行了一礼。“惭愧,请大王指教。协当尽捐旧学,以纳新知。”
孙策目光一闪,心中说不出的惊讶。这小子还真有几分慧根,不做和尚真是可惜了。
荀彧也反应过来,诧异地看看刘协,又看看孙策,自嘲地摇了摇头。他自诩聪明,可是在这两个年轻人面前,他的反应有点跟不上。他招了招手,命人过来擦拭水迹。
“荀君,我能否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不敢。”荀彧躬身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