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鸦雀无声,数十名汝颍系的参军面面相觑,眼神复杂,却没人敢再上前。他们大多是新入职的汝颍人,对荀氏兄弟有一种近乎崇拜的心理,荀衍死于与陆逊对阵,汝颍系出一个名将的希望中途夭折,让不少人对陆逊有一种莫名的敌意,早就想刁难一下他。
但事实证明,他们根本不是陆逊的对手,几番论战下来,他们和荀衍一样,输得一败涂地,几无还手之力。不少人气得脸色通红,拳头握得紧紧的,恨不得上前打陆逊一顿,但是看看远处水榭,看看外面全副武装,倚着栏杆聊天,不时瞥一眼的羽林卫,他们这口气咽不下去也得咽。
真要动了手,开了全武行,或许吴王不会说什么,三将军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一些非汝颍系的参军站在外围,毫不掩饰脸上的幸灾乐祸。汝颍系在军师处横行惯了,今天却被陆逊一个人横扫,实在是大快人心。一些汝颍系的老人互相看看,苦笑不已。他们在军师处时间比较长,见识过陆逊的厉害,没敢轻举妄动,但陆逊的表现还是出乎他们的预料。在战场上历练了两年的陆逊就像一把淬过火的宝刀,无坚不摧。
有老成的人已经意识到了孙策召回陆逊的用意,知道汝颍系独霸军师处的时光结束了,汝颍系将迎来更加艰巨的挑战。与其他派系不同,汝颍系在军中没什么根基,如果失去军师处这个阵地,他们在吴国的政治版图上很难与其他诸系抗衡,尤其是军队系统。
见无人发言,郭嘉站起身,拍了拍手。“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贪多嚼不烂,白白浪费了陆都尉的口舌。不管是否参与辩论,每人都写一篇报告,三日内交齐,作为这个季度的考核内容之一。尤其是某些人,回去好好反省一下,以你们今天的表现,这辈子怕是都无法外放了。”
参军们七嘴八舌的应喏。虽然很多人很不情愿,却没人敢违抗郭嘉的命令。
参军们纷纷散去,郭嘉引陆逊上了二楼。二楼已经备好了茶和果品,两人入座,郭嘉笑道:“伯言,你来得太好了,最近事务实在太多,我应接不暇,连着几个休沐都没休成。怎么样,先顶几天,让我回家休息两天,陪夫人出去踏踏青?”
陆逊微微欠身。“祭酒乃是军师处的顶梁柱,小子最多为祭酒分担一二,岂能顶替祭酒。”他瞥了郭嘉一眼,又笑道:“再说了,小子入军谋处时不过十岁,蒙大王与祭酒不弃,启蒙兵法、权谋,也算是忝列祭酒门墙,出了事,祭酒就算远在千里之外,怕是也不能置身事外。你说对吧?”
郭嘉哈哈大笑,指指陆逊。“伯言,你说实话,是不是觉得今天这事是我安排的?”
“不敢。”
“不敢就是承认了。”郭嘉摇摇羽扇,轻笑一声,眼神中多了几分讥讽。“不瞒你说,还真是我安排的。战场越来越大,事务越来越多,军师处的规模也越来越大,最近新进了不少人,尤其是豫州世家子弟。你以为他们是冲着我这个浪荡子来的?有些事,我不能亲自出面,又找不到合适的人出面,想来想去,只有你和孔明最合适。孔明在荆南,脱不开身,你正好回来了,帮我分担一些。冀州还是关中,你挑一个。”
陆逊躬身施礼。“孔明负责左路,我就负责右路吧,中路非祭酒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