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眼神微缩,半晌无言。他的脸色很平静,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丁仪这是什么意思?是孙策察觉了我们的暗手,还是虚言恫吓?那件事是法正部署的,他说万无一失,可是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万无一失。孙策身边有郭嘉统领的军情处,人才济济,察觉出异常也并非不可能。
阴谋不是阳谋,关键就是一个阴字,不为人知。一旦被人识破,一文不值。
看着陈宫沉默不语,丁仪忽然笑了。
陈宫转过头,斜睨着丁仪。“正礼为何发笑?”
丁仪收住笑容。“刚才陈宫问计,这是不是攻心之计,我没有回答陈相。”
“现在愿意回答了?”
“是的,只不过我们的目标不是子修。”丁仪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而是陈相。”
陈宫心头一紧,险些破口大骂。他迅速收摄心神,笑道:“正礼,事不密则败,你现在就告诉我这些,是不是有失稳重?”
“无妨。”丁仪转身,向堂上走去。“就算陈相杀了我也无济于事。”他转过头,又道:“陈相有暗手,难道我们就没准备?”
丁仪笑着,上了堂,一边走,一边举起手摇了摇。
陈宫迅速扫视了一周,尤其是院子门口当值的那几个士卒。虽然没看出任何破绽,心里却闪过一丝无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谁敢说丁仪刚才那么大声的说话,那么明显的手势没有专门的意义?就算他现在下令,将阖府士卒、奴仆控制起来,也未必能将消息完全控制住。
丁仪进了屋,隐在窗子后面,看着陈宫站在水池旁发呆,不由得一声轻笑,带着几分得意。
“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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