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阳城南二十里,颍水上忙忙碌碌,一群工匠正在搭建浮桥。万余将士在西岸列阵,等候渡水。
荀衍坐在胡床上,一手支颐,一手抚膝,看着面前的地图出神。他有点心神不宁,不时的站起身来看看。远处有骑士在游弋,不时发出平安的消息。三千胡骑在南侧不远处,大部分骑士站在地上,节省战马的体力,有的牵着马,在路边吃草,有的在互相打斗说笑,气氛很轻松。他们都清楚孙策没有多少骑兵,董袭更是只有五十亲卫骑,不足以对他们形成威胁。
但荀衍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常紧张,却又说不清担心什么,或者说他什么都紧张。为了围攻颍阳城,他们必须渡过颍水,将颍阳四面围住。曹豹、许耽从上游渡水,他从下游渡水,分别阻断阳翟和临颍方面的援军。有两倍的兵力优势,尤其是是两千胡骑助阵,荀衍并不是很担心董袭。就算不能战胜董袭,他也能拖住董袭,等待麹义的增援。
但他还是很紧张。想来想去,似乎只有初临战阵可以解释。第一次担负这么重的责任,直接指挥一场战事,有些紧张也是很正常的。可是他并不能说服自己,他总觉得还有更大的危险。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颍水对面有骑士奔来,摇着手中的信号旗,隔着河大声喊了几句。离得远,荀衍听不到他在喊什么,但信号旗却表示有敌军正在接近,而且方向是正东。荀衍顿时心中一紧。董袭不可能从正东方向来,就目前所了解的情况而言,只有孙策在东面。他亲自赶来了?
传令兵奔了过来,将消息复述给荀衍,证实了荀衍的担心。孙策离开了颍阴,正向这边赶来,离此还有三十里左右。不过他的骑兵脱离了主力,正在加速赶来,最多还有半个时辰就能赶到。
荀衍暗自叫苦。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出现了。决定渡河之前,麹义就分析孙策可能会赶来增援,所以最好是分兵,让孙策难以两顾。遇到孙策的人要拖住他,等待增援。他们有骑兵优势,利于野战,如果能在野战重创孙策就能奠定胜局,比强攻颍阳更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