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有人会为之说话,这说话不是为了祁弘新本人,而是为了以后地方官平息叛乱的考虑。”
“要是因这获罪,谁敢果断镇压民乱?”
“要是不能果断,朝廷大局谁来维持?”
“相反,挪用省款,事件简单明了,违反程序,更容易一奏一个准。”
可以说,蝗灾已过,水利将成,祁弘新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苏子籍经过了官场历练,已懂得怎么样将祁弘新彻底踩进泥潭里,而他,也的确有这资格,一锤子将祁弘新从知府位子上砸下来。
无需一下子锤死,只需要锤出裂口,让看似钢铁一般执拗而坚不可摧的人,裂开缝隙,自然就会有人蜂拥而至,将其四分五裂,撕成碎片。
可苏子籍犹豫了。
他的眼前浮现出了祁弘新当日转身离开画面,以及刚才睡梦里甚至撑不起衣服的枯瘦身体。
“可是,为太子复仇,是现在的大义。”
“说不定皇帝都盯着,要是罢手,会不会功亏一篑?”
“罢了。”
“敌之英雄,我之仇寇,我之英雄,敌之仇寇,要是敌人,我还不至于矫情留手,可非我之敌人,对这样的人,要我下手,我还是不成。”
“就算是功亏一篑,也总有办法弥补,却万万不能抹了我的心。”
最终苏子籍轻叹一声,将这张准备好单子,用火折点燃了,看着它一点一点烧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