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夫君在与太孙府的人说事,她不好久留,见夫君脸色难看,她转身出去,将门再次虚掩上。
等门关了,梁余荫全身颤抖,呆呆望着外面,已经是一月了,其实最近过的很不错,官场得意,被点成一房考官,虽然不是主考官,可也和二三百进士有了香火情份。
再有岳父扶持,三品并不上限。
更不要说,帮着太孙作事,发行了刊集,与之有了小小的功绩,他已经盘算好了,等太孙登基,自己就上书给叶父苏父请封,以后简在帝心,最次都能当个内阁重臣,首辅也不是不能期望。
这光宗耀祖青史留名的未来指日可待,可为什么变成这样?
和昨天入睡前相比,如堕进了无底深渊,看不见出路,他把头深深埋在两臂间,发出呜咽:“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皇帝心意已定,要借你人头一用了,你还能怎么办?”文寻鹏虽然仅仅九品,却如猫见着老鼠一样看着:“难不成,你还存有幻想不成,与其蹉跎,不如想想怎么办。”
文寻鹏冰冷冷的看着这个被严酷的现实打垮的男人:“你也是有点根基的人,仔细想想,要真的出了事,你的岳父钱圩,能不能拉你一帮,还是说大义灭亲?”
梁余荫呆了良久,怔怔回过了神,却立刻摇头:“我这岳父,并不是食古不化一块的人,也会扶持我这个女婿。”
“可我也能看人,他原则性很强,这事被他知道,虽然痛苦,大概率是大局为重,让我尽忠了。”
“要找人,得找谢智谢阁老,他其实不单是我的座师,最重要的是,他的儿子可是花了大力气,成了二个副主考官之一,除非他不要这个儿子了,也不怕自己被牵连,不然,必须站在我们这边来。”
说到这里,梁余荫已咬牙切齿,他根本没有想到,牵连那样多考官,皇帝也能下决心。
或者,久为皇帝,一诏千万人俯首,皇帝根本不在乎区区几个大臣的感受,卷到了就卷到了,谁叫他们命不好,这时还拼命挤到考官里去。